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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和平靜的讓慕容瑾有些不安。果不其然,酒宴過半,手下迎賓高聲道“史博雅史公子來賀。”史博雅是慕容家在L市分堂堂主史思恩的兒子,是慕容瑾二叔的得力心腹。從普通小弟到分堂堂主,全仰仗慕容瑾峰的提拔,也是為了感激慕容峰的賞識,自己改名為史思恩,雖是口口聲聲感激慕容家族,但是這思的究竟是誰的恩,那是路人皆知。當初平叛過後,依著慕容瑾的意思就是要除了他們父子,可是慕容淵沒同意。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父子遠在L省,動他們並不那麼容易,況且他們並沒直接參與,沒有什麼憑證。另一反面,也許慕容淵自己心裡都不願意承認,畢竟是兄弟,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如果不是他屢次三番對慕容瑾動手腳,恐怕自己也不忍下殺心的。如今這對父子忽然來訪,是來探口風的?示好的?還是來作聶政拼將一死酬知己的?儘管心中繞過千百個念頭,慕容瑾腳下卻不曾滯留,出門迎了過去。
“少主。”史博雅抱拳見禮,而後大步流星地走到慕容瑾父母面前,跪拜道“屬下見過幫主。路途遙遠有所耽擱,萬望恕罪。祝老夫人日月昌明,永享天倫,福壽山海,松鶴長春。”慕容淵笑著拉他起來,打量道“幾年不見,越發的出息了。令尊可好?”史博雅點頭道,“都好,家父常惦念您呢。”一句惦念似話中有話,卻又挑不出什麼。史博雅一揮手,手下呈上來一個細長的盒子,顯然是書畫。“一點薄禮,博老夫人一笑。”慕容夫人笑著道謝,附近的人也都湊熱鬧要開開眼,一米長的畫卷被展開,慕容夫人的笑容卻是僵在了臉上。
畫卷是出自當代的名家之手,只他一幅畫能拍出千萬的身價,功底自然了得。可是畫面上畫的卻是一副美人圖,確切地說,有點常識的都能看出來,畫的是紅樓夢中的李紈。如果說只有畫還則罷了,似乎生怕人看不出來,挑釁似地在旁邊加上了題詞。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願夫人戴珠冠,披鳳襖,盡享晚韶華。落款正是史博雅。慕容瑾只覺得氣血上湧,臉色發白,硬握著拳頭壓制著怒氣。李紈?李紈是青年喪夫,老年喪子。在母親生日上送這份賀禮,還加上這個題詞,用心何其歹毒!
好在幫裡很少有這些文縐縐地人,多數人更多的是在乎值多少錢,次者在乎美人。少數看的懂的瞬間噤聲,盯著慕容淵和史博雅。慕容淵畢竟是見過世面的,讓手下收了,道“費心了。”面上兩人都帶笑,底下卻是暗潮洶湧。慕容瑾下意識地按了按中指指節,駱旻知道,這個小動作說明慕容瑾已經動了殺機。悄悄附耳道“少主。”慕容瑾睜開眼面色卻以如常,伸手抓住史博雅道“史兄請,咱們喝幾杯。”史博雅的笑容也別具深意“少主請。您還真變了不少了呢。”
怎敢拿你做賭注
很多年後,慕容瑾想起駱旻,依然會記得當晚的場景。
一個一身黑衣的大男孩,從視窗翻進自己的臥室。眨著眼睛,調皮地望著自己,連長長的睫毛上彷彿都掛上了調皮和得意。緩緩地攤開右手,掌心,赫然一個紅色的玉扳指。慕容瑾只瞟一眼,就能認出是史家傳家信物。“你幹掉了史博雅?”“恩”。駱旻認真地點點頭。“冒犯少主的人,必須死。”“你自己幹掉了史博雅?”慕容瑾咬著牙問道。聽到師兄語氣不善,本自疑惑的駱旻現在是徹底明瞭了;不過依然很誠實地點頭。“幹得漂亮!”慕容瑾一聲喝道,一掌狠狠地打在了駱旻臉上。慕容瑾用了十分的力道,駱旻感覺到口中有些腥甜,臉上迅速浮起掌印,手掌中的扳指摔到了地板上,化成了一聲脆響。
“誰許你擅自行動的?”慕容瑾呵斥道。駱旻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單膝點地“屬下知罪,請少主責罰。”聽到駱旻一口一句少主稱呼自己,雖然知道他彆扭著呢,依然氣不打一處來,“駱旻,你給我記住了,我教訓你,是因為我是你師兄,是你哥哥。如果只因為你是我屬下,那麼教訓你是刑堂的活,不勞我動手。”慕容瑾平靜地說。羅敏知道師兄是真的生氣了,因此低下頭,儘管心中委屈,也沒再辯解。慕容瑾心中苦笑,果然是當局者迷,駱旻這麼個九曲玲瓏心的孩子居然沒想明白自己惱他在哪裡。“小旻,誰要你獨自一個人去找他尋仇。你當我不知道今晚的情形嗎?但凡出點意外,現在就是史博雅拿著你的遺物站在我面前!你讓師兄情何以堪!”慕容瑾的聲音裡透出悲愴,駱旻頓時明白關節在哪裡。心中為自己的小怨懟慚愧不已,“其實,其實我知道他一定會下車的。他的性格……”還沒待說完,慕容瑾的臉色早已掛滿凝霜,起身翻出藤條道“聽你的話就知道,剛才我說的你是一句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