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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京半年,自然也就半年沒有去過未涼山了。
傅毅洺以為她是想念父親了,便點了點頭:“可以啊,有空的,明天一早我就讓下人準備馬車。”
唐芙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傅毅洺這才重新鼓起勇氣,道:“芙兒,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唐芙卻打了個哈欠,聲音裡帶出幾分睏倦。
“什麼事?著急嗎?不急的話明天再說吧,我困了。”
體恤如傅毅洺,又怎麼會這個時候堅持要繼續跟她說話呢,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不急,那……明日再說吧。”
說完垂頭喪氣地走了回去,在小榻上躺了下來。
床幔另一頭的唐芙勾了勾唇角,無聲說了兩個字:“傻子。”
然後翻身睡了。
翌日,傅毅洺一早就帶著唐芙去了未涼山。
兩人並肩坐在樹上,看著遠處,聊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說著說著唐芙便對傅毅洺提起了自己與這株大槐樹的淵源。
從唐大老爺時常帶她來玩耍,說到他們一起給這株槐樹取名,又說到他離經叛道地帶著自己的女兒爬樹,最終說到唐大老爺的死……
“爹爹的身體向來很好的,所以我當時怎麼也沒想到,一場風寒會要了他的命。”
她幼時的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不清,但關於唐大老爺的死卻記得非常清楚,印象深刻。
“那時候爹爹重病臥床,我懵懂不知,以為他很快就能好了,就能向從前一樣帶我出去玩了,所以一點都不緊張。”
“後來有一天,他把我叫過去,跟我說他的病有些重,但也並不是很厲害,只是京城冬日的天氣太冷了,不利於他養病,所以他要去別處,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我問他什麼時候,他說……等我能自己爬上這棵樹的時候,他就回來看我。”
唐芙說到這笑了笑,聲音裡有些自嘲。
“我當時還想,等他回來了,我就從這棵樹上跳下來,嚇他一跳……”
所以她穿與槐樹顏色相近的衣服,春夏穿綠,秋冬穿絳紫或是褐黃。
“可是十幾年了,他從未回來過,我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年幼的小女孩甚至都沒能認真的跟父親道個別,就看到他被放進了棺材裡,然後埋入黃土,只餘一個牌位可以供她悼念。
等她回過神明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再也不能跟父親撒嬌,求他帶自己出去玩。
甚至為了讓年邁的祖父放心,她都不敢在他面前太傷心難過。
這些事傅毅洺其實已經知道了,在他剛剛娶了唐芙的時候,唐三老爺就曾對他提起過。
那時唐芙問他唐三老爺跟他說了什麼,他不告訴她,其實也是不想她再想起傷心難過。
傅毅洺心疼的將她攬進懷裡,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
“都過去了,以後我會陪著你的。”
唐芙點頭,沒有說話,在他肩上默默地靠著,沒一會竟然沉沉睡去了。
這株槐樹總是能讓她安心,如今有傅毅洺在身邊,她更是放鬆,既不擔心掉下去,也不再擔心有淮王那樣的人來騷擾她。
唐芙睡了小半個時辰,因為天氣涼傅毅洺不敢讓她多睡,便將她叫醒了。
傅毅洺先從樹上下去,然後伸手接她,唐芙往常都是自己爬下去的,這回則直接從樹上跳進了他懷裡,一點都不擔心他摔著自己。
傅毅洺穩穩地接住了她,順勢將她抱進懷裡,在她耳畔輕輕親吻了一下。
“太輕了,芙兒吃了東西怎麼也不長肉呢?”
唐芙輕笑,伸手推開了他。
“太胖的話你還怎麼接住我?不把你壓趴下了?”
“壓不趴下,”傅毅洺道,“芙兒骨架子小,再胖也胖不到哪去,我抱的動的。”
說完上去牽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在山上閒逛。
唐芙卻忽然說想騎馬,讓傅毅洺帶她騎馬在山上溜達兩圈。
傅毅洺自然答應了,當即讓人牽了馬來,先將唐芙抱上去,然後自己翻身坐到了她身後。
他起初也沒多想,因為平日裡也時不時這樣從身後抱抱唐芙,覺得沒什麼。
但坐上去之後卻發現這和平日的感覺不太一樣,因為他平常都是一觸即走,如今卻是一直從身後環著她。
而且唐芙在馬背上很放鬆,整個人軟軟地靠在他胸膛上,跟他前胸貼後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