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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在哪裡?”計老爺不等錢掌櫃回答,又不耐道,“你去一趟,叫他過來!”
錢掌櫃垂眸:“是。”
離開商行後的錢掌櫃並沒有直接去計府,而是到了楊河,傍晚的時辰這兒沒什麼人,許多鋪子都關門了,錢掌櫃進了個巷子後,一會兒的功夫出現在了巷弄內的一間高牆小院內。
他熟絡的開了門,進去後到了後堂,瞧見鎖釦是解開的,理了理衣領後推門進去,對著暗屋內的人恭敬道:“少爺。”
暗屋內的人靠在躺椅上背對著他,沒有回神。
錢掌櫃摸索了下,從袖口拿出一本薄薄的賬擺在他最近的桌上:“少爺,計家如今被截了好幾筆生意,再這麼下去,下半年償不足銀子,怕是又要縮減。”大老爺死的時候就已經削減了一半家產,這幾年又給敗了許多,再縮減下去,計家在宣城可就再也說不上什麼名號,可底下還有那麼多夥計要養。
許久,躺椅上傳來聲音:“太快了。”
錢掌櫃即刻出主意:“那我回去勸勸計老爺。”
“給他牽個線。”躺椅後伸出手,錢掌櫃上前接了信,慢慢往後退,“是。”
過了會兒輪椅那兒沒有聲音傳回來,錢掌櫃離開了屋子,將門帶上後,看著堂屋中掛起來的舊畫,嘆了一口氣,轉身麻利的離開了院子,朝著計府走去。
這時,安靜許久的暗屋內有了動靜,桌上的賬簿被人拿起來,書頁翻動,過了會兒傳來很輕很輕的躺椅搖曳聲,角落裡一隻不起眼的小鼎中冒著煙霧,與屋內久未住人的清冷混在一起,也將他與這暗色融合在了一塊。
……
許是真的觸了什麼黴頭,對計老爺而言,壞事也是接二連三的發生,三伏集過半時失了幾個常客後,待到最後幾日,又有幾個老客人前來取消貨單。
計老爺是真坐不住了,可他依舊沒有去找安芝,而是挨家挨戶去問那些常客,這廂鋪子內,臨了最後幾日,安芝帶著李管家前去馮家,想在回金陵前拜訪一下馮家老爺。
沒聽父親提起過,安芝對馮家知道的並不多,但進了馮家後,她便有了一些熟悉感,不是源自於人,而是從前院內的一景一物上看,與過去的計家頗有些相似之處。
快走到前廳時,裡面走出來一個年輕人,生的俊朗英氣,是如今的當家馮少爺。
馮少爺待她客氣的很:“你不必與我言謝,一來是祖父與計家以往有些交情,如今雖然走動不多,但過去聽祖父說起過,只覺得有些可惜了。”
安芝臉上帶著淺笑,看來兩家的交情並非是主因。
“二來,我是受人之託。”
“馮少爺可否告知是受誰之託?”
馮少爺輕點了下杯子:“也說不上是受人之託,只是想幫她了卻一些事。”
他?還是她?
“計小姐在金陵的訊息,我是從秦家大小姐口中聽聞的。”
安芝微怔,芍姐姐。
看著馮少爺的神情,安芝轉瞬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想娶芍姐姐,所以不想芍姐姐心中再為計家的事她的事擔心記掛。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計小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安芝的視線落在馮少爺握著杯子的手上,微定了定,隨即嘴角浮了笑意:“在這裡先恭喜馮少爺了。”
馮少爺看著安芝,臉上終於有了別的神情:“聽聞這一趟計姑娘要去蘇祿,正巧,我這兒還需進些藥材。”
安芝不動聲色:“馮少爺請說。”
……
從馮家離開時天色已暗,燥熱沉寂後,空氣裡多了些夜的涼爽。
回到楊河,這兒十分的安靜,鋪子外點了燈,沈幀等在裡面,並不見陸庭燁的身影。
“陸少爺去雲湘樓了?”
沈幀點點頭,後天就要回金陵,陸庭燁去和靈秀姑娘道別了。
“看來這回花了不少銀子。”安芝說歸說,卻是半點都不心疼,看桌上有藥漬,“今天的藥喝了?”
沈幀嗯了聲:“有心事?”
安芝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撩了下袖子,發現自己早已經不戴那些時又收了回去,輕笑:“今天我在馮家少爺手腕上看到了以前芍姐姐教我做的編繩。”
“你大哥的未婚妻?”
“婚書都送了的,日子定在來年三月裡。”安芝曾偷偷去看過芍姐姐,每每去,看到她清瘦的樣子都不敢露面,因為她知道,露了面必定是會惹她傷心,這幾年來,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