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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笑,便叫劉文周想起了早逝的妹妹,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外甥女的頭髮,語氣中帶了幾分寵溺與無奈,“你這孩子……”他輕嘆一聲,“你已經是皇帝了,不能再像從前一樣總是依靠別人,舅舅老了,也護不了你幾年。”
“舅舅不許這麼說。”顧玄茵急道。
劉文周笑了笑,“不過舅舅在一日便護你一日。”他頓了頓,又道:“你徐望表哥過幾日便回來了,有他在,你就更安心了吧。”
徐望是劉文周之妻的孃家侄子,也是鎮國公徐家的世子,今年剛剛弱冠。顧玄茵要叫他一聲表哥,長輩們本有意撮合二人在一起,可後來顧玄茵當了皇太女,這門親事便沒人提了。
徐望少年有為,前歲被派往豫州做刺史,顧玄茵聽說他要回京,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表哥任期未滿怎可入京?”
劉文週一怔,解釋道:“還不是擔心陛下?臣也覺得陛下身邊缺人手,讓他入京,或可幫陛下一二。”
顧玄茵“哎”了一聲,“我都多大了,有什麼好擔心的。”她說著,吩咐默默跟著她的萬泉,“派人去給明觀表哥送個信,讓他不必入京了,安心在豫州做官,便是給朕幫忙了。”
要知道她小時候對徐望這個表哥可是十分依戀的,三天兩頭往鎮國公府上跑。也是因為兩個孩子相處的好,徐家、劉家才想促成這門親事。
再者徐望通五經,知律法,頗有才幹,進京後,顧玄茵也能多個幫手,於公於私,顧玄茵都沒有拒絕的道理才是。
劉文周正納悶,就聽顧玄茵看向他,說道:“這當口不知多少人盯著劉家和徐家,你們一定要謹慎行事,莫要讓有心之人抓了把柄。”她頓了頓,“等朝中局勢稍定,朕再下旨調錶哥進京也不遲。”
劉文周沒料到顧玄茵能想到這一層,微怔片刻,面上頗為欣慰地笑了笑,“陛下所言極是,是臣思慮不周了。”
“您還不都是為了我好?”顧玄茵幫他把想說的話先說了出來。
劉文周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阿茵真是長大了,越來越懂事,越來越聽話。”
顧玄茵抿唇一笑,沒再言語。
二人一面說話,一面已經行至平章帝靈前。
劉文周給平章帝上了柱香,跪在蒲墊上哽咽道:“陛下放心,也請您轉告妹妹,讓她也放心,臣定不負所托,就算萬死,也會護阿茵周全。”
又一個表忠心的。
顧玄茵在旁看著,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才當了大半天的皇帝,就收了兩顆“忠心”,這玩意兒還真是不值錢。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不喜歡錶哥,你們放心。
第3章
劉文周走後,顧玄茵得知明德長公主那邊沒什麼事,便放下心,坐到了平章帝靈前。
“陛下節哀,回屋躺一會兒吧。”顧玄茵跟前的貼身大宮女白露上前道。
“不用了,都這個時辰了,回屋也睡不了多久,就坐這兒歇一會兒吧。”顧玄茵道:“民間父母喪事,兒女都要在靈前守著的,我坐這兒就算是給父皇守靈了吧。”
她語氣平靜,眼眶中卻隱隱有了淚意,在靈堂中的燭光映照下,不由讓人心裡都跟著一痛。
白露不禁也跟著紅了眼眶,“陛下要以龍體為重,大行皇帝在天有靈,會明白您的一片孝心的。”
顧玄茵看了眼平章帝的靈柩,“明白又能怎樣。”
不得不承認,自她當了皇太女以來,心裡始終埋怨著父皇,直到今日,她終於連個能埋怨的人都沒了。
當初,皇兄顧玄蒼暴斃,辦完喪事後,父皇便提出立她為儲君。她第一個不同意,跑到宣室殿跟父皇理論。
“我一個姑娘家,什麼都不會,怎麼能當儲君?”
平章帝語氣平靜的有點令她害怕,“父皇當年與你母后承諾過,只會將這江山交於我二人的孩子。”
平章帝與劉後的姻緣,也算是一段佳話,顧玄茵自然知道。
當年,平章帝還是太子時,大理國犯境,平章帝帥兵親征,卻在半路上收到京城的訊息,趙王謀反,高祖被殺。前有大理十萬敵軍,後有叛軍追殺,平章帝狼狽非常,身邊只剩下幾千人,四處逃竄。
逃到荊州時,被當地士族劉家所救,劉家家主不但替他招兵買馬,重新殺回京城,還把親生女兒嫁給了他。
平章帝對劉後既有感恩又有愛慕,成親時便承諾此生只娶她一人,也只會把江山交於二人的孩子。
顧玄茵並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