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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到底是誰陪伴在她身邊的時候最多。
顧清嘉?許尋?還是郭道桓?
或者都不是,而是眼前的嚴聞舟。
但是誰,不是誰,對我來說似乎已沒什麼緊要了。
他不開口談我的事,我反倒好奇道:“這麼多年了,嚴兄還是沒有續絃。”
嚴聞舟飲了一杯酒,平靜道:“沒有合適的。”
“但可以將就湊合。”
嚴聞舟道:“如果將就湊合,湊合出一對怨侶,致使成婚後的日子還不如成婚前,那為何又要成婚呢?”
“成婚有太多原因,比如父母的催促和世人的指摘。”
“若因如此便草草而行?”
我道:“世間上的人大多都是如此,嚴大人是成過婚的人,想來應該深有體會。”
嚴聞舟笑道:“不錯,七年多前我就跟世人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有了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便硬著頭皮上了。”
“感覺如何?”
“其實沒有那麼壞,阿月是個好女孩,也是個好妻子。”
“阿月”想必便是他亡妻的閨名。
言及此,嚴聞舟的雙眼中有了幾分傷感,看來亡妻在他心中的位置並沒有大多數世人所想的那般低。
我感慨道:“這樣挺好。其實婚姻一事很多時候未必非要愛不可,只要合適,便能長長久久。”
“雖然合適,但終歸不是最好的。”
嚴聞舟的話很平淡,很坦然,但他的雙眼卻沒有看我。
縱使我和唐煦嫣已到了這個地步,但聽見他的這番話,我的心頭仍極不是滋味。
因為我清楚,天下人都清楚,什麼人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他說出這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的話時似乎忘了一件事,忘了他想要的“最好的”被對面的我佔據了。
雖然如今我也說不清到底是我佔據了她,還是她困住了我。
我不再說話,嚴聞舟也不再說話。
一時沉默,只因我們二人心中皆有他想,皆有各自道不出的愁。
雖然這世上未必有嚴聞舟所說的名為“醉生夢死”的酒,喝完後便能使人忘卻一切的煩惱,但至少有各式普通的酒。
只要是酒,喝多了便會使人醉。
唯有一醉,方解千愁。
沉默延至黃昏,天邊的夕陽餘暉灑在了木桌上。
我有些微醺,但仍算清醒,對面的嚴聞舟早已大醉,滿面通紅,雙眼微眯著,就連拿著酒杯的手都晃動的厲害。
他的酒量是不好,但他的酒品卻不差。
他沒有像那日般站起身來,在店中高聲喧鬧,說些讓人只覺莫名其妙的話。畢竟那日的失態只是他為我演的一場戲。
真正喝醉後的他很安靜,愛默默地坐著,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偶爾想起什麼高興的事,會微微一笑。
這時的他舉止間仍不失風雅,看上去依然是讓女人極易心動的翩翩貴公子。
嚴聞舟的雙眼越眯越小,就在我以為他快要醉倒時,又突然聽他道:“今日之後,我發覺人生中又多了件憾事。”
我愣了片刻,生了同感,笑道:“恰好,我也覺得多了件憾事。”
嚴聞舟道:“不知司馬兄的憾事和我的可一樣?”
我道:“你說出來便知道了。”
嚴聞舟笑道:“我的憾事是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值得深交的知己,卻發現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和他成為知己。”
說著,他全然闔上了雙眼,靠在了桌上。
他沒有再看我,但我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我。
我於嚴聞舟而言,不只是情敵那麼簡單,甚至可以說是他的仇敵,因為曾經的我殺害了他視為父兄的人。
所以他可以和我喝酒,和我碰杯,和我暢談,但卻絕不會和我交心。
同樣地,我也不可能。不僅僅因為他是我的情敵,而是因為他會算計我,哪怕那不是出自他的本意,而是他所愛之人的旨意。
他會無條件地遵從她的旨意,出於身為臣子的職責,出於無法言說的愛。
片刻後,閉著雙眼的他忽然問道:“那司馬兄的憾事是什麼?”
“說來也巧,嚴兄的憾事也是我的憾事。”
嚴聞舟會意,隨即大笑了起來。他笑得睜開了雙眼,撐起了身子,又再度舉起歪倒在桌上的酒杯,不顧杯中早已無酒,難得豪言道:“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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