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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軍隊,如此以來宋睿東持虎符,北攝邊軍,足以與陸棲鸞手上的軍權分庭抗禮。
若當真讓陸棲鸞把穆子驍調來了京城納入眼皮子下,這一計不止打不著雙鵰,還得砸了自己的腳。
“哦?”相對於左相一黨炸了毛似的模樣,陸棲鸞一臉老神在在:“諸位大人皆是文臣,此乃軍政之務,有何指教?”
一干文臣自然是沒什麼立場指點手握軍政的東滄侯,不由得紛紛把目光投向宋睿。
宋睿眼一沉,看向陸棲鸞道:“陸侯,滿朝文武不敢訓斥你之行徑,但本相敢!”
陸棲鸞道:“晚輩有錯自當該之,不知在宋相眼裡,陸棲鸞錯在何處?”
“你當然有錯!婦人掌政,乃前代所未聞!後世之人,俱會罵我等坐視乾坤顛倒而不為!”
朝野所有的人拿婦人不可為政之論相攻訐,陸棲鸞皆可無視,但宋睿說了,她就一定要回擊,否則天下之人至今對她逐漸所歸之心便會因宋睿短短几句話煙消雲散。
“在宋相眼中,一切前代之未聞事,後世皆不可為?”
宋睿寒聲道:“自你臨朝,女子不思相夫教子,盡皆與男兒爭學,致使農田荒廢,此罪一!女官無需經鄉試會試,只要拿了官宦舉薦書便能參考,寒盡那些苦學之人的心,此罪二!本相今日就要教訓你這無德之婦!請御尺!”
此言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御尺乃是先帝賜予宋睿,令他為天下師監視王孫重臣,除了帝王無不可打,今日竟然直接拿來對付陸棲鸞。
宋府顯然是早有準備,宋睿一聲出,立時便有人捧了一隻長匣上來,裡面一把白玉尺,上門鎏金數言——太武皇帝賜,可擊不端之人,規矩方圓。
“祖父三思!!!”
宋明桐瞬息間便衝入室內在宋睿面前跪求,一連聲道:“今日乃孫女大喜之日,陸侯乃是為孫女說話,祖父若要規矩方圓,那也是明桐不端,萬勿牽連他人!”
“不必相攔,”陸棲鸞把她扶起來,道,“宋公說的也有對的地方,太上皇所留女官擢拔制乃是因當年女官稀少,才特地將門檻放低,如今看來的確是寒了苦學之士的心。自我輔政以來,多於戰事民生,對此少有相顧,乃是我的過失,該打。”
“那就請陸侯跪下受訓誡。”
——女人如果站得高了,反倒是比男人更為重視自尊,你若把她捧得高高的,她是寧願摔得粉身碎骨,也不願意當中跪著求生。
背後之人的話猶然在耳,宋睿不信命,但他打算信那人這一回。
“陸侯既有心受教,依我儒家之禮,當奉老夫為一日師,跪聽訓教。”
她敢嗎?
所有人都在想,這是大楚的女侯,大可以拂袖而去,只是如此一來,便敗了這一陣,可留下來真的聽宋睿訓教,她的顏面又放在何處?以後又要如何服眾?
然而事實是,她比誰預料中都快,看著中堂上掛著的孔聖先師掛軸,一撩衣襬,跪了下來。
“後生陸棲鸞,請宋公訓教,敢問國法是否高於家法?”
宋睿門下的規矩朝野皆知,問一句悖逆之論,背上便要受一戒尺。
宋睿將御尺握在手中,毫不猶豫地一尺打下:“國法自然高於家法,但強權卻不可!世間之事,皆有禮法可依,任你權位再高,無緣無故,插手他人家事,便是無禮!”
御尺打下的聲音並不清脆,而是一聲沉悶,直直擊在脊骨上,陸棲鸞晃了晃,但依然跪得筆直,待尖銳的疼痛稍緩,又問道——
“再敢問宋相,家法又是從何而來?有何用處?”
第二問,又是一尺,仍是擊在原處。
“男女連理成家,男主女輔,以身作則教化兒孫,家中先有法,後方能成風。有家風,才能教化百姓之家尊禮守義,安我邦國之心。”
“原來如此。”
口中泛出一絲甜腥,陸棲鸞卻忽然笑出聲來。
“多謝宋公訓教,往後晚輩當以此為誡。”
宋睿頓時心生不祥,忽然堂外傳來一聲喧鬧,本來看呆了的穆子驍猝然起身道:“娘……您怎麼來了?”
外面風風火火走進來一箇中年婦人,一入堂中就問:“宋公,入贅之事均已辦好了,何時讓我兒入京?”
眾人茫然之際,宋明桐率先問道:“穆夫人,此言可當真?”
“有什麼當假的,那宸州苦寒,我這兒子傻得很,三天兩頭帶傷上戰場,我只怕他那天交代在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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