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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皇城晦暗。
皇族的防衛不過如此,而趙玄圭卻覺不夠。
他經歷過的事那麼多,唯獨不敢和葉扶搖賭生死。
“趙卿,如此惴惴,此子落在這兒,你這劫材怕是要輸定了。”
懸於棋盤上的白子微微一顫,趙玄圭收回手,道:“臣棋藝不精,讓陛下見笑了。”
趙玄圭是想保命的,他不知今夜他的命能不能保得住,但至少皇帝身邊,是他覺得最安全的所在。
——只要他待在這兒,就算蘇閬然知道了,難道還能在太上皇面前殺人?
太上皇把玩著手上的棋子,語帶追念:“趙卿這模樣倒好似讓朕想起從前之時……那時候趙卿與朕一樣,雄心勃勃欲踏平九州,做了許多事,善惡皆有之。那時當真是年輕,什麼都想要,得不到,便覺得不甘,貪得更多,負義更甚。”
趙玄圭道:“陛下言重了,如今倒也不怕坦誠,彼時我雖為易門之人,心中卻是對陛下十分敬服。時常想著若生為楚臣,能輔佐一代雄主倒也不枉此生。”
這番逢迎入耳,太上皇也只淡淡一笑之,道:“朕是個有心無義的君主,待臣下最是如此。趙卿知不知,朕養臣子,如養虎。”
“陛下何出此言?”
“相對於秦人而言,楚人性情溫和,不願與人爭端。朕的臣子中,曾有一人,雖勇猛勝虎豹,卻只願守土不願開疆。朕為逼出他的兇性,讓他留下妻兒,假降於匈奴,至今已有十數年,換作尋常人家,只怕早已叛離。”
趙玄圭神色一凝,垂首道:“匈奴右賢王之事,臣也有所耳聞。見蘇將軍如今震怖三軍之態,其父當年軍神之姿,可想而知。”
“蘇淵渟是個老實人,他兒子同他一樣,可越是老實的人,朕反而要容著他,由著他。”
聽太上皇話裡的意思,趙玄圭心頭一冷,知道太上皇怕是已知曉蘇閬然今夜要來殺他,唯恐性命難保,當即跪道:“此子心性殘忍好殺,早已與那罪婦混同一黨,陛下既然擔心他二人結黨以臣壓君,何不借此機會斬草除根,以正皇室威嚴?!”
“趙卿。”黑子落回到棋盒中,太上皇闔目道,“你動手殺陸棲鸞前,也該當想一想後果。縱然今夜朕為了保你,殺了蘇閬然,那明日呢?你知道朝中有多少年輕一輩的臣子,因她一死,大願俱崩?”
“陛下,人死不能復生,而生者尚有心力報國。”
易門就是巧舌如簧這點,最討上位者的喜歡。
說話間,門外有內監來報:“陛下,蘇將軍深夜入宮請求面聖,可允他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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