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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了,我家多做了副楠木棺; 什麼時候送你一副去?”
那名叫舟隱子的人冷笑道:“那也合該是他謝無敬先死; 若不是朝廷請他的人先到; 這廝封什麼山?還不是怕死?”
“舍下養的金絲雀還怕冷呢,萬物之常情,就你嘴毒。”
舟隱子翻了個白眼; 道:“那可不是?我平生討厭赴約誤時,最討厭的就是他謝家詩會,主人在自己家也能迷路,別到時候咱們酒喝完了,回去家裡人問‘可見到謝公了?’,你我只能答‘見著了,白骨一具,讓山裡的狼啃乾淨了,狼得了點化,都會寫詩了’,你覺得可好?”
“少說兩句吧,你看著主人家不是來了嗎?”
“……可是我眼瞎?謝端這廝怎的帶了個女子過來?”
“這廝何時下凡渡情劫了?”
湖上喋喋不休,湖畔的人,則是兩廂默然。
……果然是啊,東楚最負盛名的文豪大家。
剛剛路上便有了猜測,陸棲鸞也不敢多問,到這兒才確定下來。
湖中有人喊他,謝端聽若無聞,反而轉過頭來問陸棲鸞道:“謝你幫我找路,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陸棲鸞嘆了口氣,心想此時只能據實以告了,道:“實不相瞞,貿然拜訪實屬無奈,下官梟衛府典軍……”
“我是問你的名字,不是問官職。”
陸棲鸞還是頭一次見到對“梟衛”這兩個字無動於衷的人,一時間竟有點無措,道:“……我姓陸,名棲鸞。”
謝端略一沉吟,微微搖頭道:“此名對女子不善,孤鸞棲於梧桐,業道盛,情道獨。”
眼神一暗,陸棲鸞退到一側,道:“謝公有詩會,下官就在外面等著吧,謝公盡興之後再談出山之事。”
——千萬不能得罪謝公,千萬不能得罪謝公,千萬不能得罪謝公……
這是老主簿們再三提醒她的,謝氏雖然向來是出了名的通情達理,但也極重禮數,尤其是文人辦詩會,你腹中沒有八斗文墨,是絕不能插到他們的詩會里的。
湖上已有一葉碧舟停在岸側,一船伕撐著竹竿,對謝端一彎身,道:“家主定的規矩,每至文會,需得作時一首方得上船,一人一舟,岸上兩人,請二位鬥詩,讓湖中名士鑑賞。”
陸棲鸞:“……哈?”
謝端像是記性不太好一般,問那船伕道:“我有定過這規矩?”
“家主上個月定的,說得刁難刁難他們,省得那些鼠輩吃我家的喝我家的,還罵我家的。小人都替家主記著呢。”
湖上的人大笑:“謝無敬你老了記不住事兒了!搬石頭砸腳,疼是不疼啊~?”
謝端嗯了一聲,轉頭道:“來人,把舟隱子的船鑿了。”
言罷,岸邊立時有兩個家僕跳進水裡朝那大笑中的舟隱子游過去。
“謝無敬你敢?!哎你還真敢啊!”
舟隱子氣得跳腳,謝家的家僕已經把他的船鑿了好幾個洞,在旁人的笑聲裡,他一邊罵謝端一邊沉了下去。
陸棲鸞:“……”
——你們文人辦詩會也太嚇人了,我們狗官看不懂。
謝端使喚人行兇完,眼皮都沒動,轉而問陸棲鸞道:“你讀過什麼書?詩經和楚辭可看過?”
陸棲鸞:“……我、我刑部大典和天官惟律倒背如流,我給您背一段兒?。”
謝端嘆氣,把她拉到旁邊一張筆墨俱全的桌案上,又向那船伕問道:“題目?”
船伕答道:“隱者。”
眼看著筆都塞到她手上了,陸棲鸞連忙道:“我不會寫詩,寫出來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謝端道:“不急,我教你一段簡單的,你以我為題套點詞上去便是,否則那湖上的潑皮今日放不過我。”
……讓謝端教我寫詩?
陸棲鸞就算是個瞎也知道這傳出去她得被多少文人眼紅,只能屏息細聽著。
“……不必拘泥於題目,吟人可,自吟亦可,先來個簡單的……”
他的字瀟灑恣意,恍如繁華盛放,盡顯滿樹妖嬈。
待他收筆,陸棲鸞便見他隨意寫了首七絕:
一照西峰隱仙中,江天一色望月濃。
曾瀝紅塵逍遙過,醉裡天河有山翁。
……想都不想就寫出這樣的詩文,還是“簡單的?”
陸棲鸞歎服間,僕人便取了他的詩文,規規矩矩地舉好,待墨跡一干,便放在一隻一尺見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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