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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閬然辯解道:“我沒有——”
村民哪裡聽他他話,道:“你就先別說話省省力氣吧,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還是看著你是京城人的份上才沒把你綁起來,兩個月前那些染病發瘋的都是被放到枯井裡去呢。”
言罷,窗戶便又關上了。
……完了,陸棲鸞如若憋不住跟疑犯同流合汙了,他要如何與陸夫人交代?
神情凝重地沉思間,肩上一沉,只見釀釀從架子上跳下來,順著手臂臥進了他懷裡。
對了,這貓是怎麼進來的?
蘇閬然環視左右,只見旁邊倒在地上的藥櫃後有一條合掌寬的細縫,想來這貓是從那處鑽出來的。
揉了揉釀釀蓬鬆的毛,蘇閬然心想這貓看著圓滾滾的,原來是虛胖。
待將它抱起來一看,蘇閬然忽然覺得有些怪,將它的小腦袋抬起來細看,發現頸圈上並不是鈴鐺,而是繫著一枚紅色的蠟丸,散發著一種草木的清香。
蘇閬然見狀將那蠟丸從釀釀脖子上取下來,開啟後,蠟丸里正有一顆藥丹並一張字條。
……莫非是葉大夫早就看出王師命別有所圖,特地讓貓兒來送藥?
蘇閬然將字條展平,正想領教葉扶搖之神機妙算,豈料葉扶搖那一手字端的是金蛇狂舞,玄妙非常,莫說友軍了,連敵軍截獲了都不一定知道箇中奧妙。
事出緊急,蘇閬然覺得既然葉扶搖愛貓心切,總歸不會往貓身上放毒藥,便將藥服了下去。
所幸那藥丹入腹生效,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蘇閬然便感到體力有恢復的跡象,起身先是將釀釀從牆縫裡塞了出去,接著便走到了房門口。
外面看守的村民們還不知裡面發生何事,在外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
“……你說,這些人萬一要是真病死了,他們留下的東西值多少錢?”
“京裡來的能差到哪兒去,你沒見嗎,那馬車殼都是緞子蓋的,連幾個侍女都像天仙兒一般呢,病死了多可惜。”
“那個領頭的姑娘才是真漂亮,性子也好,跟王大夫站一塊兒還挺搭對的。”
“想啥呢,再漂亮也是京裡來的,早晚要回去……”
“說不準,那柳四家的還是鬼夷國的呢,還不是留下來了,只要這倆人私定終身,她爹孃不同意也得同意——”
嘭地一聲,破爛的木門連同鎖門的鐵索一齊朝守門的村民飛了出來,登時將那村民打昏在地。
另一個村民嚇得跳了起來,見蘇閬然一臉冰冷地從門裡走出來,慌亂得到處找武器,情急之下去撿蘇閬然留下來的雁翎刀,卻發現那刀極其沉重,莫說揮了,連抬都抬不動。
村民急了,連忙喊道:“王大夫,病人跑——”
蘇閬然哪兒容他聲張,腳尖一挑,雁翎刀入手,拿著刀柄再一掃,將那村民抽暈在地,面無表情地說道——
“死心吧,她娘不會同意的。”
……
入夜,祠堂裡的白燭搖曳亮起。
新抬來的棺木躺在靈堂中央,棺木上的潮氣伴著發涼的山霧從四肢百骸滲入,讓陸棲鸞控制不住地想發抖。
但她不能顯露半分,因為比山間的狼更可怕的,是她面前的這具釘好的棺木。
棺木在響。
“……我們說話歸說話,不帶鬧鬼的。”
“你怕鬼?”
“我大小也算是朝廷命官,一身正氣,怎會怕鬼。”
“可是你在發抖。”
陸棲鸞本來是抱著攤牌的心思才來的,但攤牌的前提是她得從力量上對對方形成絕對優勢,比如說身上揣著一個能把九尺巨漢一刀砍成兩半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如果該武器已經被對方制伏,她再不長點眼色地硬要把話題往攤牌上帶,那叫自殺。
棺木裡的動靜停了,陸棲鸞因為緊張而發酸的脖子終於漸漸找回知覺。
“我發抖不是怕,是因為冷。”
“是麼。”王師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輕聲道:“我以為你會多問問我,把棺裡的人怎麼樣了。”
陸棲鸞看著他道:“我知道了後,你會把我也釘在棺材裡送去燒嗎?”
她說這話時,雙眼睜得圓圓的,滿是戒備與忌憚,卻分毫沒有露出她這個年華應有的膽怯。
……果然啊,是個聰明到剛好的姑娘。
“起初是這麼想過的……可惜後來我喜歡你,捨不得。”
——現在說這個?靈堂談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