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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陸有德,乃是陸大人在遂州老家莊子上的家僕,小姐的事小人記不太清了,只知道那一年,老爺得罪了上官,被貶去做糧草主簿,管些雜事,街頭巷尾的人都在非議。夫人孃家便逼夫人和老爺和離,可當時夫人已經有了身孕,不願離開老爺,便收拾收拾帶著小人等一干家僕去照顧老爺。”
“可沒兩日,城外的戰俘營出了瘟疫,別的大人都不願意去,最後推到老爺身上,老爺也沒有辦法,去了戰俘營不過兩三天,就也染上了疫病。那疫病是從關外來的,看遍了大夫也沒法治,夫人氣急攻心,去照顧老爺的路上摔了一跤,小產了。”
“好在路上有一位啞婦人,這啞婦雖有孕在身,卻頗有些醫術,不止救了夫人一命,跟著我們去照顧老爺時,又打手勢說她會治這疫病。夫人不能下床,我們也不敢去碰老爺,那啞婦便說她要去,照顧了老爺一日,開了方子調理,那方子是專門治疫病的,第二天老爺便退了熱,看著便慢慢好起來了。”
“但老爺醒來後,那啞婦卻染病病倒了,開了另一個方子,卻是催產的藥,打算在死前把孩子生下來。她臨盆前開了口,說自己並不是啞巴,而是西秦人,救老爺這一命,是想讓老爺欠她的人情,留下她的孩子。”
“那時兩國交戰正是最兇的時候,若是讓別人知道陸家收留了西秦人的血脈,定是會被舉族問罪的。老爺和夫人本來是說什麼都不能答應的,可那婦人當真是拼了命,跪在地上哭求,跪了足有半個時辰,夫人再去碰她時,發現她斷了氣……”
“夫人受驚之下,忽然想起了流掉的那個孩子,抓著老爺說,這是她本該有的孩子,投錯了胎,投到這婦人身上,現在是要還給她了。老爺去勸阻,卻沒勸住,夫人讓我們拿了刀,一邊哭一邊親自動手,把那婦人足月的腹部剖開,把一個女嬰給取了出來……”
“這女嬰,便是大小姐了。”
高赤崖這些年聽的案子不少,這也算是奇聞了,愣了半晌,問僵立在堂下的陸學廉道:“陸尚書,此事可是真的?”
陸學廉像是一瞬間蒼老了下來,脊背佝僂,嘴唇顫抖了半晌,道:“高大人……棲鸞是我的女兒,絕不是西秦人。”
他不能認,認了……就全完了。
“哦,是嗎?”
高赤崖又道:“陸大人,之所以今日把令千金支開,便是為了將此事審清,你之一言一行,在梟衛府中皆有備案,今日你若實話實說,尚可求得寬待,若在這堂上虛言,到時怕反而害了你女兒也說不定。陸大人想挑戰梟衛的情報嗎?”
簷下冰凌上的水滴落在一牆之隔,靜靜聽著的陸棲鸞面頰上,恍然如同淚滴一般自臉側滑下。
……爹,娘,我們若真的是一家人該多好。
黯然之色自眼底一閃而過,陸棲鸞咬了咬牙,正要一步踏出現身時,有人從背後將她猛然攬回,一手箍著她的腰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你考慮清楚了,進去了,就再也沒有迴轉餘地了。”
背後是熟悉的淡淡佛香,她本能地掙動了兩下,狠狠瞪向身後的人。
“你進去有什麼用?說你一人做事一人擔?陸大人,本就是令尊和令母的錯,他們可沒有丹書鐵券。”
陸棲鸞掙扎了片刻,未能掙脫,呼吸顫抖地轉開臉。
葉扶搖並未鬆手,在她轉開目光後,眼底泛出一絲異樣的、近乎欣喜的神色,低聲在她耳邊道:“現在的你,對他們而言,可是禍端啊……”
陸棲鸞雙眸發紅,手指狠狠地抓住葉扶搖的手臂,快把他掐出血來的前一刻,鬆了手。
“你是中了圈套了吧,”葉扶搖的聲音帶著一絲明顯的引誘意味,道,“這些人有備而來,怕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世,這出戏文可寫得妙,不知是出自誰筆。”
她的身世……還有誰知道她的身世。
陸棲鸞一瞬間否定了那個名字,但又不得不想起,他揹著他找她爹密談的事。
謝端想要她,從始至終都是這個目的,逼她和家人斷絕,逼她認東滄侯血脈……她連番拒絕,就開始對她父母處下手。
合情合理,只是她從來不敢去想,他能做出這樣的事!
葉扶搖放下捂住她嘴的手,道:“看來陸大人是想到了,接下來是去據理力爭,還是去繼續求那幕後之人放你一馬?”
口中幾乎咬出血來,為今之計只能見謝端了,只有他知道如何變黑為白。
“求……”
話未出口,外面又走入一個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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