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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謝莫如給謝太太行過禮,道,“聽素馨說寧太太來了,想見我。”
世間如此直率講話的,寧太太僅見,她簡直不知要說什麼好了。謝太太與謝莫如打交道的時間久,微微一笑,並不介意,指了指寧太太道,“是啊,這就是寧太太。你是頭一遭見她,論起親來,我們還有表親呢。”
謝莫如坐在謝太太下首,寧太太在她對面,略一抬眼看向寧太太,微微頜首,算是打個招呼,淡淡道,“想必您今日是以姨娘之母的身份過來的,恕我不好行禮,以免誤會。”
寧太太這把年紀,經的見的也多了,這點兒難堪,不算什麼。此際定一定神,反而滿是歉意道,“我這個女兒調理下人無方,衝撞了大姑娘,我做母親的,既知道了,心下很是慚愧。過來看看大姑娘。”
“既是下人之過,您無需慚愧。”見寧太太定力不錯,謝莫如再插一刀,輕描淡寫道,“女不類母,多矣。”
女不類母。
通俗的說法就是,您閨女和您可半點兒不像啊。這句話,多是指性情不像。
像這句話,被謝莫如在此時此地說出來,再加上謝莫如望向寧太太那淡然中帶著譏誚的目光,則真真切切的表達著另外一個意思。寧太太正經八百的正房!嫡妻!寧姨娘是她親閨女,可寧姨娘是啥?偏房!姨娘!妾!
寧太太此刻的感覺,就不是一臉灰了,完全是臉上著了一巴掌,火辣辣。
看,話不再多,夠狠就行。
謝莫如很顯然已經超越狠的境界,簡直是狠辣。
寧太太這把年歲,也不是省油的燈,她老人家忍住難堪,滴下兩滴淚,道,“大姑娘這樣深明大義,我既寬心,又愧疚。”她老人家並不是謝莫憂那種淚流滿面的流法,眼淚剛剛滴下便已拭去,便顯得格外真摯,寧太太愈發懇切道,“大姑娘這般心胸,委實令老身敬佩。”
“您太客氣了,您能特意跟我來說明此事,該是我感激不盡。”謝莫如看書時就知,對一個人一件事做出總結的話,往往是最後一句話。寧太太已經對她做出“深明大義,心胸開闊”的總結陳詞,可見是急著結束話題,便知這人心緒受擾,不欲多言。不然,起碼應該多收買她幾句,謝莫如卻不能叫寧太太如願,她迅速說道,“您是知道的,這世上雖有禮法,倘萬事皆按禮法而行,世間也就不會有諸多事端了。知道姨娘無奪嫡之意,我很是開懷。我祖母還在,這內宅,總是安穩的。只是,我是坐井觀天的人,不知外頭的事。內宅如何,終是外頭來定。您家是帝都名門,寧大人亦是朝中重臣,先時,我時常擔憂寧大人心疼姨娘,有朝一日逆轉嫡庶。如今,聽您親口說姨娘並無此意,還特意與我道歉,想來,您家亦無此意,對吧?”
剛剛謝太太說要請寧姨娘歸家時,寧太太也未如此坐立難安,她幾番想打斷謝莫如的話,可未等插上嘴,謝莫如已經說完,就等著她回答了。寧太太面紅耳赤,連連擺手,“大姑娘,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再沒有的事。”
謝莫如唇角一彎,露出一抹淺笑,她那眼神,那姿態,那口吻,是剛剛寧太太真摯懇切的n次方,她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與母親的性命,全靠您家手下留情。”
“大姑娘,你實在想多了。寧家斷不敢有此意。”重複性的保證,我家是盼著你母親能早知歸西來著,但我死都不能認啊。因被謝莫如一語說中要害,寧太太急需一些佐證來證明她家絕對沒有奪嫡之念,謝莫如已經再次道,“我知道了。您原諒我多思多慮吧,這天下誰不知道呢,我母族已經無人,我母親足不出戶,我的外祖母寧平大長公主也已過逝,我一個女孩子,既不姓方也不姓穆,我姓謝。那些往日恩怨已與我而關了,唯一讓我憂慮的就是,我母親住在杜鵑院,她唯一的身份就是父親的正室,這個身份,唯一擋住的人就是令愛了。”
“在陳嬤嬤說出那句話時,我不得不為母親的安危擔憂。儘管父親母親是御賜的親事,那也只是在母親活著的時候,不是嗎?”謝莫如長眉微蹙,說出的話愈發令寧太太如坐針氈,“今日,能得見太太,我因禮法不能向您行禮。不過,您一定得相信,我心中充滿感激,多謝您家願意遵循禮法,使我母女性命得以保全。”
寧太太出身高門,嫁入大戶,除了流放的歲月,人生幾十年再未經歷如此境地。她老人家知天命之年,第一次知道,生命竟有如此不能承受之難堪,臉卻漲的如同一塊紅布,寧太太急切之下,竟指天為誓,高聲道,“大姑娘,倘寧家敢有此意,天厭之!”
寧姨娘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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