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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眼就覺得周身陰風陣陣,看來自己在司天監和她共事的那些年,周玥兒該是都這樣瞅著自己——怪不得總覺得司天監陰寒呢。
周玥兒把籤筒遞近程渲手裡,程渲輕輕搖了幾下,口中發出輕輕的“籲”聲,一支籤子啪的掉在了周玥兒的腳邊。周玥兒彎腰撿起,轉身看了眼端坐不動的穆陵,清了清嗓子道:“程姑娘看不見,我念給她聽。”周玥兒掃過籤文,“——渺渺前途事可疑,骨中藏玉誰可知,一朝良匠分明剖,始覺其中碧玉奇。”
周玥兒見程渲沉默,淺笑道:“程姑娘,是沒記下麼?我再給你念一遍?”
“我記下了。”程渲眨了眨眼,“這是上靈籤,看來我抽到了一支好籤。”
周玥兒湊近她,“剛剛才說卦師自卜會有大禍,你不怕麼?那位姓莫的大夫還在外頭等著你,程姑娘,我要是你,就不會進司天監。我…是為了你好。“
程渲循著穆陵的臉,穆陵自幼跟在武帝和母妃身邊,見多了卦師占卜,對卜卦也算是略知,程渲的這支竹籤,是極難搖出的上靈,“骨中藏玉“四個字已經讓大廳裡的卜官面色微變,鎏龜骨不翼而飛,這個面生的盲女是上天派來的指引者麼?
周長安的手悄悄摸向袖子裡的三枚銅錢,摸得那錢幣都浸潤著自己的汗溼。
☆、第37章 梅花易
這個面生的盲女是上天派來的指引者麼?周長安的手悄悄摸向袖子裡的三枚銅錢,摸得那錢幣都浸潤著自己的汗溼。
——“我自幼孤零無拘,每一步都是隨心所欲,對我程渲而言,命運也不過是骨中剖玉,何不賭上一把?至於這骨中是藏玉,還是藏兇?”程渲注視著穆陵一覽無遺的英俊面容,他的臉色沒有起伏,連絲毫的驚恐都沒有流露,程渲緩出一口氣,幽幽又道,“骨中就算藏兇,我也必全力剖之,玉在骨中,良匠必得,兇藏於骨,良匠,也一定會剖開以白天下。”
穆陵凝視著程渲堅韌的臉,這種堅韌對他而言有種神奇的熟悉,穆陵說不上來,卻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希望程渲入司天監,她能留下,也許是件好事,可以幫到自己的好事。
餘下的十三人都解了自己搖出的籤文,幾個卜官圍在屏風後小聲的論了幾句,在白絹下寫下了幾個名字遞給少卿周長安,周長安掠過人名,又把白絹呈給了穆陵。
穆陵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周長安指尖點了點幾人,朝守衛搖了搖頭,守衛們走向被周長安點中的人選,那幾人順從的站起身,或是釋然解脫,或是沮喪懊惱,但心裡都是大石落地,逃一般的離開了正廳。
十三人裡只剩下三人還端坐著——程渲,孫無雙,張鬍子。張鬍子看了看手邊的孫無雙,又轉過頭瞥了眼最後頭的程渲,後背噌噌的滲著汗,明明已經入了秋,張鬍子的罩衫都被浸出溼色來。
——“這最後一輪。”周長安深邃的蒼目緩慢睜開,他的表情明明沒有變化,可卻讓正廳除了穆陵之外的所有人都心頭一顫,頗有不怒自威之感。所有人,也包括程渲,程渲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周長安,當年未瞎時她還是個孩子,十餘年過去,人的容貌會發生許多變化,周長安也已經從一個唯諾的年輕卜官搖身成為司天監少卿,他的眼睛裡有一種灼灼的精光,讓和他對視的人生出些懼怕來,哪怕他對你笑著,你也參透不出他笑容的深意:是真心實意,還是另有深意。
周長安才一開嗓,整個大廳都靜的可以聽見所有人的心跳呼吸,周玥兒挑唇一笑,像是對此很是滿意。
“這最後一輪,由本官親自來。”周長安走近孫無雙,抱拳頷首道,“久聞孫卦師這兩年在岳陽很是出挑,一手梅花易數進出岳陽顯貴大家,頗得認可。敢問孫卦師,最擅長的卦術是哪樣?”
孫無雙抱拳回禮,謙遜道:“回周大人的話,小人最擅長的,也就是梅花易數。”
何為梅花易數?——相傳梅花易數是麻衣道長從周易之學中衍生出的一門卦術,周易卜卦很是繁瑣,要是根據周易用蓍草、龜骨卜卦,從前到後要花上幾個時辰不止,尋常百姓求卦,哪裡費得了這樣的心力,要是每個卦師都用這法子,多半也是餓死街頭。而這梅花易數,就是將周易的繁瑣簡化,根據世間萬物的異相,預測將會要發生的事,洞悉先機指引求卦者避禍解難。
周長安捻鬚道:“梅花易數起源周易,又昇華於周易,擅長梅花者一定是將周易爛熟於胸,這才有把握可以看清世間萬物的異相變數。孫卦師敢用梅花易行走齊國,定是其中翹楚。”
孫無雙聽了這話,一貫收斂的臉上溢位些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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