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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兒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還有刺墨,捨命換走唐曉的刺墨,也是對此卦深信不疑,循著卦象為故人披荊斬棘。
——“王爺讓我立下重誓,有生之年決不能吐露半個字。魏玉已死,知道真相的只有我和他,要不是他看在我們是結髮夫妻,固執如他,該是也會滅了我的口吧…”
宋瑜唇角露笑,緩下氣息,“他以為我活不了太久吧,誰知道呢,他死了,我還沒死,到頭來,我樂意說給誰聽,就說給誰聽。陵兒,你靠我近些。”
穆陵順從的挪近宋瑜,她的眸子溢位一種快活的光澤,一改初見時的無神,猶如迴光返照一般。
——“陵兒,你信司天監那一眾大小卦師麼?”
“原本從沒信過。”穆陵直白道,“但禍福輪轉,許多事,真是冥冥中有預示一般,我不想信,卻不得不顧忌。”
宋瑜握著兒子的手,輕聲道:“齊國尚卦,立國數百年,卦師地位尊貴,但並不是所有卦師都有占卜天機的本事,但也的確有天賦異稟的奇人,可以駕馭龜骨,卜出神諭。”
——“魏玉,你是要說魏玉麼?”
“司天監的卦象,十之八/九都是逢迎皇帝或是當權者的意思,真正的天機許多都被藏起,更多的都被毀去,仿若從未存在過。”宋瑜沒有回答穆陵的問話,絮絮的自顧自說著。
——“王爺還是皇子時,和你一樣對占卜不置可否,他被篡改的卦象害的失去儲君之位,他原本想就此蟄伏,做一個忠心的臣子,卻又被另一個卦象燃起雄心,我懷上你,讓他開始深信這個世上真的有天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照著老天的意思,絕不會錯。”
——“被篡改的卦象…”穆陵手心滲汗,“不是御出雙生,龍骨男盡?那,真正的卦象,到底是什麼?”
宋瑜閉上眼睛,“皇室雙子是大凶,但雙生兒並不一定都是大凶…還有一種,是吉卦,大吉之卦。”
——“一兒一女,龍鳳呈祥,是為大吉。”穆陵點頭。
宋瑜保持著讓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她已經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她油燈枯竭到今天不滅,就是為了今天所說的一切。
——“可憐的蕭妃,她揹負著兇卦的枷鎖,生下皇子也不得聖心,還被皇帝視作恐懼忌憚的根源,其實…其實…她是個有大福氣的女人,她腹中孕育的是大吉龍鳳,一兒一女,一兒,一女…”
“只是,所謂吉卦,對有些人大吉,便是對另一些人的大凶。這些人太過愚昧,卦辭可以改去,命運,天意,卻是無法篡改的。”
宋瑜繼續道:“王爺因被改去的卦象和帝位失之交臂,於是,他廣招天下門客,希望在所有可能排上用場的地方,都有自己可以委以重用的人,司天監,就是其中要處。他看中了魏玉,一個年輕的卦師,會焚骨的卦師。魏玉忠厚寡言,性子也深得王爺喜愛,他扶持魏玉進去司天監,魏玉也爭氣,接連卜出準卦,也得了皇上和宮裡娘娘的另眼相看。”
——“宮中謠傳蕭采女懷的是雙胞胎,不等皇上下令司天監占卜,魏玉已經在賢王府的卦室開壇,悄悄為這一胎占卜。”宋瑜一口氣說了太多,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那時皇上已經立下德妃的長子做儲君,中宮還無所出,德妃的兒子才幾歲就被立做儲君,朝中也有不少反對的意見,王爺給德妃兒子說了些好話,德妃便親臨賢王府,給王爺帶了些禮物。恰好那天王爺正在書房議事,德妃無聊之下,就在王府隨意閒逛…”
“她…走到了一處不起眼的舊宅,也許是好奇賢王府會有這樣簡陋的宅子,她推門進去,看見…”
穆陵若有所思:“那是焚室…無所不有的焚室…齊國有律,除了司天監,其餘府宅都不可以設焚室,雜卦可以隨意卜弄,但正規的焚室絕不可以…天子要焚骨,也必須親臨司天監,連皇宮,都是沒有焚室的。德妃無意中發現了賢王府私設的焚室,還有…占卜的魏玉…”
——“是…”宋瑜點了點頭,“她不光看見了魏玉,還撞見了…魏玉恰好卜出的那一卦,她,看見了魏玉寫下的卦辭。”
“什麼卦辭。”穆陵的心忽然跳的很快。
宋瑜望向穆陵深藏渴望的臉,這張酷似穆瑞的臉,冷漠之下蘊著熾熱,穆陵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熾熱。
——“龍鳳呈祥,帝皇星轉。”宋瑜仰靠著床背,一字一字吐出,不過八個字,像是耗盡了她的氣力,是她心底最痛苦的鬱結。
☆、第170章 歃血盟
宋瑜望向穆陵深藏渴望的臉,這張酷似穆瑞的臉,冷漠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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