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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櫃子臭藥渣,不是大夫就是病秧。”
莫牙低低的哼了聲,不情不願的把鍋裡最後的湯水倒進了女人的碗裡,忽的頓住道:“莫家神醫,你從岸上來,聽說過麼?”
——“沒聽說過。”女人摸索著自己的木碗捧在手心裡,冷冷道。
莫牙簡直失望透頂,自己和老爹上船才七年,江湖上竟然已經沒有了莫家神醫的傳說,世態炎涼,涼透了莫牙的心肝。
女人對自己冷漠的態度讓莫牙有些惱火,自己救了她,還分了她兩碗珍貴的魚湯,竟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聽到,尤其是,她居然沒有聽說過莫家神醫的名號。
莫牙從女人手裡摳出木碗,盯著她的眼睛道:“你,瞎了多久了?”
女人抹了抹嘴角,“小時候還能模模糊糊看見些,七八歲時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莫牙舔了舔唇,“不是生來的瞎子?那還有得治。”
女人不喜歡他一口一個“瞎子”,陰著臉有些不大快活,莫牙捻起一根金針,“我要是能治好你的眼瞎…”
女人擠了把還在滴水的衣裳道:“你該不會要一個瞎子以身相許吧。”
莫牙逼視著女人一眨不眨的眼睛,“我要你叫我一聲——莫神醫。”
莫牙取出安神散給女人服下,他不光要用金針,他瞧著女人左臉的那塊燒傷很是不自在,自己從小就喜歡乾淨爽利的東西,雖然也不知道兩個人可以在寶船上活多久,但他也不想活著的日子天天對著一張汙了的臉——他要治好女人的眼瞎,更要治好女人臉上的燒傷,莫牙要這個女人感激涕零的抱住自己大腿,哭喊著“莫神醫”的大名。
女人該是累了很久,安神散才服下就睡死了過去,莫牙凝視著女人熟睡的臉——她約莫十七八歲,褪去浮腫的臉恢復了原來的緊緻,細眉彎彎的,鼻樑高高的,嘴唇像點了硃砂一樣紅潤,莫牙愈發瞧著那塊黑斑難受,他洗乾淨雙手,從身後的櫃子深處摸出一個滿是鏽斑的銅罐子,罐子上滿是神秘複雜的紋路。
莫牙得意一笑,細長的手指揭開了雕琢著蟾蜍的罐蓋,罐子裡發出輕微的蠕動聲,莫牙探頭看了眼裡頭的東西,朝躺著的女人走去。
罐口傾斜向女人燒傷的左臉,一隻青色的蠱蟲爬上了女人的臉,幽幽的輕咬著被灼燒過的黑色。
老爹說過——這是西域神蠱,可以吞噬掉腐爛的肌膚紋理,神蠱的唾液是極其珍貴的愈傷奇藥,勝過普通金瘡藥百倍不止,更重要的是,莫牙愛惜的看著在女人傷口上蠕動的神蠱,神蠱咬過的地方,會恢復昔日的白皙柔滑不假,還可以改了那人臉上的紋理,變作一張嶄新的面孔,更勝從前。
莫牙精心養了這隻神蠱七年,七年間神蠱都沒有用武之地,眼前的女人將會是莫家第七代傳人莫牙的第一件作品,也是最好的那個。
莫牙沒有閒著,他熟練的捻起金針,朝女人眼睛周圍幾個大穴刺去,如果老爹教的沒錯,女人又沒有騙自己的話,不出兩日,她就不再是個瞎子。世間會金針灸術的醫師不少,但卻沒有一人能有莫家家傳的本事,病情的輕重和金針刺下的力道息息相關,光這一針下去,莫牙就苦練了三年。
莫牙見女人眼圈隱隱透著青黑,又聽她說是七八歲失明,莫牙已經診出女人是睛明,太陽幾個大穴被日積月累的淤血堵塞,這才傷了眼睛看不見。世間除了莫家,沒有大夫敢在人的臉的用針,這也是為什麼女人看著是清貴殷實的出身,但卻找不到能給自己醫治雙眼的大夫。
人人都愛惜眼睛,女人生的那麼美,怎麼會作踐了自己好看的眼睛。
金針拔出,針孔處湧出幾滴黑血,莫牙擦去血跡,用白色的棉布把女人的眼睛一層層裹上,這時神蠱也已經完成了使命,饕足的爬回了銅罐子。
莫牙給女人左臉的傷口抹上厚厚的藥膏,莫牙今天應該很累,但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聽這個冷淡的女人喊自己一聲“莫神醫”。
也不知道是安神散下的太重,還是女人確實太累了,她整整睡了好幾個時辰,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很久,莫牙也睜著眼熬到了天明。
女人按住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眼睛,左臉的傷口也沒有火辣辣的刺痛,冰冰涼涼舒服了許多,她動了動唇,卻沒有向莫牙道謝。
女人想坐起身,身子一動懷裡掉下一個黑漆漆的物件,滴溜溜的滾向了莫牙的腳邊,莫牙彎腰去撿,手卻定在了半空中——那物件一股子焦糊味,黑不拉幾像是塊燒糊了的骨頭,莫牙生怕弄髒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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