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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一個小小的女娃卻能透過書院考試感到十分好奇。他早早便看到了她的身影,只因那一襲淡粉在諸學子之中實在太過顯眼,想不注意都不行,方才見她拿著紅綢望著樹,便知道她心中所想,這才發聲詢問。
然後他便見小姑娘微微一下,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露出潔白如編貝的一排小牙齒:“好呀,多謝。”
說著就將手中的紅綢舉起。
姜武愣愣地接過紅綢,走到黃槲樹下,選了個位置,看著襄荷道:“這裡怎麼樣?”
襄荷笑眯眯點頭:“嗯。”
姜武將紅綢繫上樹枝,這才想起看紅綢上的字:
“四海無飢餒,天下享太平?”
“哈哈,繡地真醜!”李可儒忽然冒了出來,指著紅綢上的字笑道,旋即看著襄荷,瞪大眼,“咦,不會是你自己繡地吧?”
襄荷嘴角抽抽,突然覺得李可儒十分欠扁,當即十分不客氣地翻他一個白眼。
李可儒卻沒在意她的白眼,指著不遠處一條紅綢,十分欠揍地道:“還需多加練習啊,起碼得趕上我娘一半的水平吧?”
襄荷順著他的手勢望去,卻見那飄揚的紅綢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逍遙。
字簡單,繡法卻不簡單,襄荷雖不懂刺繡,但看那效果,兩個字彷彿就是用筆寫在紙上的一般,流暢婉轉,全無一點生硬,可見刺繡之人手藝十分高超,起碼襄荷是拍馬也難及的。
看完那字,襄荷默默地再送給李可儒一個白眼。
李可儒不要臉地哈哈大笑。
“你不是儒家子弟麼,怎麼選了這二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老莊傳人呢。”不理李可儒的嘲笑,襄荷指著紅綢道。
李可儒做出一副憂傷狀:“誰讓我爹是個儒家子弟呢,我自然也只能是儒家,只可惜身在曹營心在漢,我雖承聖人訓,卻慕老莊學啊。”
不遠處沈知節望過來。
襄荷慌忙瞅了瞅四周,好在周圍其他人都離得比較遠,應該聽不到,不過身邊的姜武卻肯定是聽到了。她趕緊擰了李可儒胳膊一把讓他閉嘴。
這種話也敢當眾說出來,襄荷真不知他是勇氣可嘉還是不知死活了。
百家並立,各抒己見,隨著時間愈久,有些矛盾漸趨消散,有些矛盾卻更加昭顯,從朝堂到書院,到處可見百家爭鳴。兩家辯論時,彷彿站隊一樣,站在儒家的陣營裡自然不能幫著墨家說話,反之亦然。李可儒是儒家學子,不出意外的話今後也會一直都是,說出這話簡直是抽儒家的臉,被人知道了絕對要喝上一壺。
李可儒乖乖閉嘴了,不過看他神情,顯然並不怎麼上心,還跟一旁侍立的姜武眨眨眼:“這位學兄,我看你英武不凡神功蓋世,頗有大將之風,可是兵家子弟?”
姜武老實人一個,被他這般一通誇讚下來,臉都有些紅了。他撓撓頭,紅著臉道:“學弟過譽了,不過我倒的確是兵家之人。”
說畢又抱拳道:“我姓姜名武,肅州人氏,不知學弟姓名?”
李可儒笑眯眯:“好說好說,襄城縣秀水鎮李可儒是也。”
那邊沈知節已經走過來。
李可儒飛快地道:“學兄如此英武不凡,想來定然不會把方才那話說出去吧?”
姜武張口瞪眼:“……啊?”
沈知節已經走過來了。
李可儒立刻站直了,彷彿方才沒說過那話一般,笑吟吟地看著姜武道:“不知姜兄有何志願,小弟可否一觀?”
姜武指向樹上高處的一條紅綢。
襄荷與李可儒,及已經走過來的沈知節都眯眼望去。
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果然不愧是兵家子弟,姜學兄赤誠。”李可儒不知真假地讚歎道。
又望著走到身邊的沈知節道:“不知沈學兄又是什麼志願?”
沈知節正打量著姜武,估摸著他的身份,聽到這話,瞥了李可儒一眼,道:“愚兄胸無大志,不敢獻醜。”
李可儒失笑:“怎麼是獻醜呢,志不以大小分,哪怕想做天下最好的農夫,也是個頂好的志願。”
話聲一落,卻見沈知節臉色一沉。
哪裡說錯了麼?李可儒不解。
但等到上了峰,各人各自去所屬院別報道時,李可儒便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
沈知節板著面孔走去了農院的位置。
原來是調劑到了農院啊。李可儒心道。不過,似乎怨氣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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