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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一臉惋惜的模樣,再三挽留她,見襄荷去意堅決才作罷,只是開啟了桌上的小包,將裡面東西都亮出來。許是時間倉促,小包裡並未放許多東西,只一個小銀錁子,一對兒丁香耳墜,還有一小包梅花樣的糕點。孫氏收了銀錁子和耳墜,抓了約莫一半的糕點,非要襄荷帶走。
襄荷再三推辭,卻還是推辭不過,只得接了,又跟孫氏道別了一番,才走出寧家門。
離開時,還聽到院內傳來寧霜不時夾雜著輕咳的讀書聲。
回到家,卻見廚房裡一陣兵荒馬亂。劉寄奴大汗淋漓地燒火,蘭郎中手忙腳亂地又是添水燒湯又是拎勺炒菜,饅頭在兩人腳下轉悠個不停,看到她的身影便又立刻朝她跑來。
襄荷趕緊將糕點塞蘭郎中手裡,洗了手便去灶臺邊忙活。
蘭郎中終於解放出來,大鬆一口氣之餘,看著手中的糕點納悶地道:“哪來的糕點?”
“孫嬸嬸給的。”襄荷低頭答道。
蘭郎中沒多想,開啟紙包捏了一半塞進嘴裡,嚐了嚐覺著不錯,便捏著另一半遞到襄荷面前。
襄荷面前猛然多了半塊糕點,抬頭便見蘭郎中正張口“啊啊”著,示意讓她張口,她只得張開口,讓那半塊梅花糕落入肚腹。
梅花糕入口香糯微甜,還有絲淡淡的梅花香氣,是她喜歡的味道。襄荷吃過秀水鎮上賣的梅花糕,還頗為喜歡,但鎮上賣的不論賣相還是口感,都不及剛剛吃的那一口。
蘭郎中又挾了一塊要喂她,襄荷卻將頭偏了過去,悶悶地道:“我不想吃。”
☆、第15章 遭橫禍
周府老太太的壽辰隔日便到了。
這日天公作美,瓦藍的天空沒一絲烏雲,日光晴和溫暖,照在人身上懶洋洋的。周府大辦壽宴,不獨請了相交的權貴人家在府內慶祝,還在御馬街上大擺流水席,從日光初露擺到暮色沉沉,不拘身份地位,滿城百姓儘可來坐席。
周家的陣勢如此之大,連秀水村的人們都知道今日城裡有流水席,有那好湊熱鬧的或想飽頓口福的,便相約著進城。襄荷也要進城,倒不是為湊周府的熱鬧,而是要去置辦些東西,蘭郎中要去藥鋪購些藥材,她要買些油鹽米麵,家裡多了兩個人,衣服鞋襪也要添置一些,因要買的東西多,蘭郎中和劉寄奴也都跟著去。
烏泱泱一群人足有十好幾個,動用了村裡唯二的兩輛車,一輛便是趙大虎家的驢車,另一輛是村中王老漢的馬車。王老漢的馬是青驄大馬,毛色青白相間,以前倒也神駿過,只是如今年歲已老,早已不復往日神駿。王老漢用最好的食水餵養著它,除了偶爾拉拉車,從不捨得讓它勞累。
驢車只擠得下五六個人,餘下的七八個便只得去擠馬車,原本還算寬敞的車廂登時沒了下腳的地兒,裡頭的人擠得像端午的粽子。王老漢不住地在一旁叨叨,嫌人太多,恨不得用那骨瘦如柴的手拉下幾個來,一邊心疼地將老馬的頭顱摸了又摸,一邊絮絮地道:“辛苦你了呀老夥計,下趟再不讓你受這罪!”
老馬抬抬蹄子,“咴”地叫了一聲,鼻端噴出的鼻息全噴到王老漢臉上。
馬車上的人便都笑罵起來,叫王老漢趕緊地趕車,他們這些人可是一起湊了半鬥糜子給王老漢當車資的。
馬車終於緩緩開動,後面趙大虎家的小驢車也跟著走,襄荷一家人便沒去擠大馬車,而是坐了驢車。
趙大虎留在家裡沒去湊熱鬧,因此趕車的依舊是蘭郎中。車上除了襄荷劉寄奴,還有趙大虎的婆娘楊氏和趙小虎童鞋,以及田菁小姑娘及她娘田大嬸。
從秀水村村口道路走上不到一刻鐘便能拐上官道,這條官道是專程為鶴望書院而修,聯通襄城和鶴望峰,筆直平坦,即便是小小的驢拉板車也不顛簸,且路又寬闊,足以讓兩輛車並排行走。驢子跑得慢,馬跑得快,但王老漢心疼老馬,鞭子幾乎沒怎麼甩過,因此兩輛車步調一致,在官道上並排行著,兩輛車上的人還隔著車說笑打趣。
襄荷坐在板車邊兒上,暖暖的陽光曬得她不想說話,就趴在車邊兒上,一手抓車板一手托腮,眯眼瞧著路邊的野花野草。
走到一半,快到拐彎處時,前方忽而傳來整齊的“噠噠”馬蹄聲和車輪的“轆轆”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來得十分迅速,耳邊剛聽到聲響沒一陣兒,路口處就出現一隊整齊的人馬。
前頭便有八匹高頭大馬開道。馬是一色純黑的駿馬,人是勁裝肅容的俊傑,人馬俱是威風凜凜,聲勢赫赫,未到面前便有奪人聲勢。八匹高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