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眠中甦醒,有了隱約的人語聲。
蘭家院中大部分地方都被種上了花草,只有井邊至門口有寬闊的空地,襄荷一開啟房門,就看到空地上一招一式認真演練的劉寄奴。
雖然已經是春末,但清晨時仍然有些涼風,劉寄奴穿著襄荷昨晚拿給他的舊單衣,一動起來風便灌進去,吹地颯颯作響,袖口甩起時,可以看見細瘦地如麻桿兒的手臂,顯得格外瘦弱。
但他的動作卻絲毫也不弱。
襄荷跟著蘭郎中學過一些拳腳,都是軍中的粗淺功夫,不花哨,但很實用,雖然不能讓她變成武俠小說中高來高去的大俠,但起碼能多些自保能力,上山時不用太過擔心猛獸,外出行醫也不至於拖蘭郎中的後腿。
她摸著下巴眯眼看了半晌,覺得劉寄奴練的功夫不錯,倒跟蘭郎中教的很像,而不是像她慕名去襄城的一家武館看的那樣,花架子挺多,打架也很好看,可卻失了份拳拳到肉的爽利乾脆,拖泥帶水地看著都累。劉寄奴則不然,他的動作沒一絲花招,都是實打實的招式,而且看上去好像比蘭郎中教的還像那麼回事兒。
看了半天,見劉寄奴還沒發現,她只得自己“咳咳”兩聲,提醒他有人在。
劉寄奴一聽到聲音便收了招,動作剎那間凝滯,口鼻冒著絲絲白氣,轉頭看她時,臉上還帶著一絲茫然。
看到倚在門邊的襄荷,他臉上的茫然迅速消退,轉而露出笑來:“襄荷妹妹。”
襄荷忍了忍,最終卻還是沒忍住,只得竭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正常一些,說道:“咳,不用那麼客氣,以後就叫我襄荷好了。”
劉寄奴頓了一下,旋即點頭:“嗯。”
終於搞定了稱呼問題,襄荷不禁長出一口氣,然後有些好奇地看著劉寄奴:“你……會功夫?”
雖然跟著蘭郎中學了點拳腳,但襄荷卻不認為自己懂功夫,蘭郎中的功夫都是從軍中學來,講究實用,技巧不多,看上去一點也不神奇。劉寄奴所練的明顯比蘭郎中所教的高明一些,但看上去路數是一樣的,至少襄荷看著很熟悉。
劉寄奴瞳孔驟地一縮,但很快便低頭掩飾過去,雙手緊握成拳,悶悶地說:“略懂一些,是……先父所教,先父曾是昔日顧家軍中……翊麾校尉。”
顧家軍——毫無疑問,就是那個主將降敵、最終二十萬大軍只剩不到一萬得以返鄉的顧家軍。蘭郎中曾經就是顧家軍最底層的一個士兵,顧家軍駐守北地一十二載,蘭郎中就駐守了八載,並在那八年中與當地女子——也就是襄荷的母親——結合,生下了襄荷。關山口之戰時,蘭郎中舊疾復發,本就在遣送回鄉之列,因戰事拖延了下來,便暫時被安排在了後勤,這也使得他躲過一劫,最終得以活著返鄉。
而聽劉寄奴的口氣,很顯然,他的父親並沒有蘭郎中這份好運。
襄荷這才隱約有些明白,蘭郎中為何將劉寄奴帶回來。翊麾校尉屬從七品官,自然與蘭郎中這樣身無一官半職的小卒子不同,這也解釋了為何劉寄奴所練的招式與蘭郎中所教的如出一轍,卻又高明許多。
無意中戳了人家傷疤,襄荷不禁有些抱歉:“抱歉,我不知……”
“——沒關係的,”劉寄奴打斷了她的話,“死者已矣,我懂的。”
雖然襄荷不希望他小小年紀就沉浸於失去家人的陰影,但這麼灑脫……她反而又有些不適應了。不過,不論如何,這是好事。
因此她也就繼續與劉寄奴閒聊,當聽到襄荷跟著蘭郎中也練了些拳腳功夫時,劉寄奴有些驚訝,但並未像一般人那樣面露異色,反而極為贊同:“這是好事,多些防身的本事總是沒錯的——尤其是女子。”
襄荷便高興起來,覺得他不像這時代的許多男人那麼迂腐,實在是孺子可教,因此便興致勃勃地跟他討論起拳腳來。一說起來,她就意識到,劉寄奴學的功夫果然比蘭郎中學的高明不少,她練功時有許多困惑,一直苦於無人解答,而劉寄奴竟都能解了她的惑,想他也不過跟自己身體一樣的年紀,即便有良師親自教導,也算得上武學天賦極佳了。
話一投機,兩人便有了話聊,一直聊到蘭郎中打著呵欠起了床,襄荷才意猶未盡地去廚房準備早飯。
劉寄奴看襄荷去生火做飯,在院子裡愣了半晌,然後便找出昨日他和蘭郎中換下的髒衣服,在井邊打了水,一件件搓洗起來。
蘭郎中正在井邊漱著口,眼角餘光瞥到旁邊突然多了個洗衣服的小身影。
他仰仰脖子,吐出一口水,想了一下,並未阻止他,而是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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