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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天方才製成。”周清柯灑金扇輕搖,指著屏風侃侃而談,說話間眉眼飛揚,稍顯猖狂之色。
這屏風既貴重又頗有巧思,老太太雖見慣寶物,卻也不禁心生喜愛,看著周清柯的眼光也不覺柔和起來。
“胡鬧!”
眾人正對著那屏風嘖嘖稱奇間,卻猛然聽到上首傳來一聲厲喝,“我且問你,此物所費幾何!所費銀錢又是從何而來!”
問話的正是周冷槐。
眾人心中登時一咯噔。
這樣的一扇屏風,單隻所用材料,所費便不下數百兩,再加上做工運輸等損耗,整扇屏風沒個上千兩拿不下來。一千兩對於周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自然只是九牛一毛,但對周清柯來說,卻同樣是一筆大數目。
周清柯年僅十五,名下並無任何產業,每月只領著家中的月錢,相比二兩的周清楓,十歲以後的周家公子每月月錢升至十兩,而那一千兩若只靠月錢,便需存上一百個月,這自然絕無可能,而周清柯之母宋姨娘是小戶人家出身,雖因周家提攜日子寬裕一些,但也只是尋常百姓人家,在外人眼中,即便將宋家都抄個底兒,也絕抄不出一千兩來,因此宋家自然不可能貼補許多銀錢給外甥。
既然如此,周清柯制屏風的那上千兩銀子是從何而來?
☆、第18章 波折生
廳中眾人的目光聚集在周清柯身上。
周冷槐看著他的目光也帶了些森寒。
周清柯卻恍然不覺,臉上仍帶著笑意,聽到周冷槐的話後便將摺扇一合,朗聲笑道:“父親這話問得好,孩兒每月月錢不過十兩,因此去歲聽聞父親準備為祖母大辦壽辰,便有些心憂,生怕銀錢緊張,準備的壽禮不合祖母心意。恰巧今春孩兒交好的一同窗家中有商船要去趟南洋,孩兒便託同窗家人為孩兒捎帶販些貨物,到了南洋再採買些當地風物。因知南洋天竺國乃佛祖西來之地,便託同窗將所得銀兩盡皆換成七寶,天竺國內七寶價廉,運至大周后陡然價翻十倍之數,孩兒也因此發了一筆小財,方能夠從京城尋來這整塊的玻璃和技藝精湛的工匠。”
話聲落下,見廳內眾人仍盯著他,周清柯微微一笑:“此事父親可向居善坊趙家求證,趙家長子趙寅年便是我那同窗,當時我交予他本錢一百兩,後將多餘七寶販出,獲利頗豐,除卻製作這架屏風的花費,如今尚餘一百兩。”
滿堂俱靜。
因謝琰曾大力發展商業之故,大周雖也重本抑末,但相較而言,對商戶並不太過壓制。商戶子弟同樣能科舉入仕,鶴望書院除了儒墨道法等大院,開設之初便單闢了一個商院。商院學生雖大多會繼承家業,但也不乏入了科舉的。這居善坊趙家便是襄城數一數二的商戶,趙家長子趙寅年便在鶴望書院商院求學,與周清柯乃是相交莫逆的好友。
尋常百姓只羨慕商戶人家富裕,而不會認為商乃賤業,商戶也低人一等。
但這只是尋常百姓,於周家這樣的世家大族而言,倒買倒賣之事終是賤業,家中子弟名下商鋪多為掌櫃打理,如周清柯這般親自參與其中卻無一人。
但這還是小事,令廳中眾人如此動容的還是周清柯那番話透露出的資訊。
百兩本錢,千兩回報,十倍之利!
這樣的投資回報比,實在令人不得不動容,哪怕是周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沒有人會嫌錢多,周家自然也不會。
周冷槐清癯端肅的面上看不出表情,倒是目光中的森寒卻已散去,待周清柯話落,廳中眾人為之怔忡時,他語氣稍稍放緩:“商戶與民爭利,行商之事實非君子所為,此次念你一片孝心,便不重罰,往後莫要再犯。”
周清柯站在那架屏風之旁,聽到周冷槐的話,面上的飛揚意氣也絲毫未改,只是斂下眉,拱手諾聲應了。
最終只剩下周家大少爺周清晗。
不同於周清柯,周清晗雖同樣長相俊美,卻不像周清柯那般風流韻楚,引人注目,而是如一竿筆直挺立的山間青竹,亭亭而立,不惹蜂蝶,渾身泛著一股孤高畫質正之氣。
先前那一番獻禮,不論是周清楓出人意料的大南瓜,還是周清柯價值千金的玻璃屏風,都未曾讓他有絲毫動容,待到周清柯退下,他步伐穩穩地行到老太太身前,呈上準備的壽禮。
他的壽禮是一串菩提念珠。
珠子共一百零八顆,意謂祛除人生百八煩惱,一百零八顆滾圓念珠以紅繩串聯,系口處紅繩有少許磨損,而原木念珠珠身上如清漆般的光澤,也昭示著這串念珠並非嶄新,而是曾經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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