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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敵叛國是大罪,是幾乎等同於禁忌的大罪。顧長準降敵後滿門被抄,但凡有為顧長準說一句話的,便罪同叛國,為此不知流了多少鮮血,以致事情過去了十三年,依舊沒有什麼人敢議論此事。
但藉著這次翻老底兒,顧長準又被提起。
但顧長準最引人關注不是因為他罪最大,而是因為他如今還好好活著。
不僅好好活著,還成了北蠻子的將軍,就在兩個月之前,率領著蠻子的軍隊,與大周軍隊打了一場硬仗。
這場仗,大周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舉朝譁然。
就算原本對顧長準還有些憐憫惜才的人,至此也徹底對其痛恨不已。
因此,這個時候提起顧長準,那絕對是能吸引大眾火力對準鶴望書院的好辦法。
顧長準出自鶴望書院,曾經是讓鶴望書院為之驕傲的存在,但如今,他的存在對於書院卻是最辛辣的諷刺。
許多人甚至揚言,兩個月前那場大敗說不定另有原因,而這個原因,自然還是書院的事兒——那場戰爭中,高階將領泰半出自鶴望書院。
誰知道那些將領中,有沒有人也效仿他們的學兄顧長準,跟蠻子勾搭好了做內應呢?
這樣誅心的言論一出,軍中出自書院的將領們頓時出離憤怒,然而更憤怒的,卻是兵院的山長以及學子們。
春末的那場徵兵中,兵院幾乎一半的學子都選擇了奔赴北地戰場前沿,到如今,不過幾個月過去,那些鮮活的生命赫然已經隕落了許多。
書院的山長和學子們正在為學生與同窗的生命逝去而悲痛時,卻有人還在這般無憑無據、滿腔惡意地揣測他們!
這樣的憤怒之下,人很容易便會衝動,一衝動,便更容易落入別人的圈套。
一個兵院學子酒後鬥毆致人死亡,而死的這個人也非平民,而是官宦之子。
李恆泰聞風而動,立刻抓捕了這個兵院學子以及同在現場的其他兵院學生。這次,這個兵院學子卻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了——他是兵院院長黃韜的孫子,也是唯一的孫子。
這下不是鈍刀子磨肉,而是將刀子抵在了咽喉上。
黃韜為了營救孫子而積極奔走,但還沒出個結果,周家也出事了。
☆、93|6。18
周清楓終於在夏天的時候考入了書院,原本說好九月開學跟襄荷一起去,還讓襄荷送他禮物,但到了開學這日,周清楓卻沒來找她,甚至都沒打發個下人通知一聲。
襄荷有點奇怪。
周清楓雖然有時候有些不靠譜,但也不會平白放人鴿子。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等到中午在女院宿舍午休的時候,襄荷便確定,真的出事了,恐怕還是大事。
隔壁周清芷的房間原本靜悄悄的,忽然響起嘈雜的叫喊聲,襄荷推開窗戶探出頭去,便看見周清芷被僕婦們擁著急匆匆地出了門,身上只披了件日常休息時穿的半舊褙子,看出來是匆匆披上,還露出裡面的中衣。
一向妝容精緻得體的她,竟然只鬆鬆挽了髻,眉黛未掃,脂粉未敷,熾熱的早秋天氣裡,一張小巧的瓜子臉慘白如紙。
“清芷!”襄荷叫住了她。
周清芷腳步一頓,回首看她,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擺了擺手,然後便大步地走了出去。
再也無心休息,襄荷忙跑出去打探訊息。
訊息並不難打探,似乎頃刻之間,周家的事便飛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襄荷只在路上便聽到人議論——
周家違反海禁律例,私造海船,與南洋蠻夷勾結獲利,聖上得知後震怒不已。如今周家已被駐軍團團圍住,周家一應人等也都被控制了起來。
書院的學子們義憤填膺,紛紛為周家叫屈,膽大些的甚至直言聖上糊塗,中了小人奸計。
小人是誰?有人說李恆泰,有人說不是;有人說李恆泰居心叵測,有人說他職責所在;有人說周家冤枉,海禁之事雖有條文,但私下早已形同虛設,莫說周家,朝中勢力又有哪個沒在海運中摻一腳?有人說周家雖然情有可原,但法理難逃,怪只怪周家不該貪圖海運之利……
原本最應該支援周家的書院學子分為兩撥,鬧哄哄各執一詞。
襄荷去找卜落葵,得到與路上聽聞相差無幾的訊息。
卜落葵也憂心忡忡。
雖然與周清芷是對頭,平日裡天天盼著對頭倒黴,可週清芷真倒黴了,她卻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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