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禮貌溫和,走吧,不用客氣。
言辭這般自然。
初夏斟酌,推辭反倒顯得小家子氣,惟有抬首,淺淺的一朵笑容如白蓮綻放,點頭道,那麼麻煩了。
夜色釅釅,從高檔住宅區駛出,倒落在瞳孔中的,隱約是遺落在四處的明珠般的零星燈火,散落的光點漸漸成鏈,而後結成光線,交錯紛雜的光線鬱結成網,便置身喧囂浮華的都市。車子在路上風馳電掣一般,華燈的光彩飛速地拋在車後,是一道道的霓虹,太單薄,於是鬱鬱寡歡成了孤獨的光帶,那遠處的萬家燈火,誰又與誰相關。
CD裡放一首英文老歌,很熟悉的旋律,低沉暗啞的女聲於暮色四起中訴說著莫名的惆悵與憂傷,初夏卻怎麼也想不起究竟是哪首歌。聽過的歌太多,那時候秦林是學校非主流音樂協會的會員,每年上交十塊錢的會費,領回一大堆翻錄的碟。都是些非常好聽,但是從來不曾大紅的歌曲。很多事情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不是光憑一個好字就可以所向披靡。
下了車,她輕聲道謝,麻煩你了,沈先生。
沈諾看了她半晌,像是思忖著什麼,末了終究只是低低迴了句,不必客氣。
“本來我想送你上去,這樣比較放心。但是,可能會有些尷尬唐突,所以就送你到這裡。”沈諾似乎有點歉疚的樣子,沉吟了一下,笑道,“這樣吧,你記一下我的號碼,等到了家裡打個電話給我,我也就圓滿完成任務了。”
也許是他微笑的樣子讓人覺得安心,初夏沒有多想,輸入了他的號碼,然後揮手再見。回到家,趁放熱水泡澡的時候發了條簡訊:我已安全抵達大本營,謝謝關心。沈諾的電話回的很快,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這樣,我就放心地回去了。初夏往窗戶看,果然,橘黃色的車燈亮起,緩緩駛出小區。
第二章 我最好朋友的婚禮(1)
初夏在泡澡的時候睡著了。花灑沒有關,源源不斷地熱水沖刷著她雪白的胸口。浴室氤氳的霧氣裡,她的唇角噙著一絲笑容,夢見了歡喜的事情——
十幾歲的時候遇見喜歡的男孩,男孩的目光竟然還投向了自己,連煩躁無聊的數學課都聽得歡天喜地。那時的陽光從梧桐樹椏間篩漏下來,閃爍不定的少了盛夏的炎熱,只有草莓冰的清涼。初夏的課桌跟秦林隔了兩個桌子,閒暇她最愛趴在桌上假寐,實際上卻偷偷眯眼看心儀的男孩。帶笑的黑眸,泛起水般的光澤,唇角微微翹起,分明很立體的五官,偏偏在他臉上蘊幻出一種柔和。他的頭頗大,臉卻很小,連身份照都拍的宛如明星一般上相。感受到了左邊傳遞來的目光,他轉過臉,她立刻閉上眼,睡夢裡也笑得很甜。他帶笑的眼睛盯在她臉上,看的她一陣陣發燒。
六月的天很藍,像塊巨大的水晶,泛著璀璨炫目的光澤,明亮的叫人睜不開眼,只願一世沉醉其間。教室的窗戶開著,藍色的幔簾被夏日午後的微風吹的輕輕擺動。有的時候會撫上她的臉,柔柔的,癢癢的,好像誰的吻落在唇間。
初夏是被冰冷的洗澡水凍醒的。嘩嘩的流水不住往浴缸外漫,她的一條胳膊也隨著水的浮力垂到了浴缸外。她想她此刻的模樣一定像極了那幅名畫《馬拉之死》,只差在手裡握支羽毛筆。
第二天白露打電話給她。初夏說話的聲音帶上了濃濃的鼻音,有氣無力。廣告上說的信誓旦旦,什麼喝了不瞌睡的感冒藥,騙鬼!一上午都昏昏欲睡,恨不得拿兩根火柴撐起眼皮。炫。書。ωǎng。桌上還堆著一大摞急等著整理的檔案,評職稱要用的論文雜誌社的編輯也催著儘快定稿。她頭痛鼻塞渾身乏力,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只想回家去倒頭大睡。
白露一個勁兒地要她老實交待昨晚究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竟然遭此現世報。初夏抓電話都沒有力氣,趴在桌上,沙啞著嗓音沒好氣地回敬,搶銀行去了。白露直嚷聞者有份,要帶她分贓。初夏哭笑不得,無可奈何道,姐姐,別鬧了,我都快倒在桌前了。
“嘖嘖,你要真倒下,一定可以被樹立為帶病堅守崗位,因公殉職的典型。哈哈,真不行就早點回去歇著,等姐姐有空再去看你。來了個大單子,姐姐明年是吃粥還是吃肉就看這單了。乖,好好養病。”
電話掛了,話筒裡只傳來單調的“嘟嘟”聲。初夏拿著話筒靠在耳邊發呆,還是同辦公室的老大鄭書記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準她早點回去休息。初夏看了課表,確定今天沒課,點頭道謝就強撐著往外面走。學校太大,平常總招搖過市的校巴此刻卻不見蹤影。她找不到人求助,唯有一步挨一步地拖著沉重身體往外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