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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碰間,一封信自她衣袖間飄了下來。
葉翎展開那封信; 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寫著她的名字:“愛女葉翎親啟。”
“愛女”; 從未有人用這樣的稱呼喚過她。孃親第一次這樣喚她,卻是在與她訣別。
“見此信時; 已是陰陽兩隔。母女一場,原以為最後相聚的歡愉,是上天憐憫,讓你我可以冰釋前嫌。奈何多年來,我虧欠你良多。前日你負氣離去,我才心中抑鬱良久,終究無法對自己多年來的罪孽釋懷。只是我同你父親曾於成婚時約定,生死與共,他若離去,我也不可貪生。
但這世間,唯獨是你,是我今生的痛。
惟願來世,能有機會償還。
”
葉翎看完信,抱著顏月瑤的屍體離開了天牢。
今天的陽光格外刺眼,她抱著她上了馬車。沒有人敢阻攔。
葉翎將她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良久才低聲呢喃了一句:“我原諒你了,你醒過來吧……”
可是沒有人回應,只有車轍聲滾過長安的大街。
路上還有從法場歸來的人在談論今日行刑前的一幕,各自唏噓不已。
葉翎很想問顏月瑤,那個人有那麼重要麼?值得她這樣追隨而去,連她們兄妹三人一起拋下嗎?
就算她不在乎她,那哥哥呢?葉惜憐呢?
為什麼她是她今生的痛,明明她只想成為她疼愛的兒女中的一個。
她想不通,心口像是有什麼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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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弘銘被斬首之後,整個長安寂靜無聲。沒有人敢無他牽扯上分毫,除了榮親王府。
整個王府上下一片縞素。但卻不是為了葉弘銘,而且為了顏月瑤。
顏家雖然曾經上門討要過顏月瑤的屍體,他們也是大族。雖不敢和葉弘銘再扯上關係,
但葉翎的外公仍在,面對女兒的死也是傷心不已。
骨肉親情,讓他顧不得那麼多,便上了門來。
出來處理事務的是宋辭。
顏月瑤的父親顏寒是侯爺,在長安城裡也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但來了王府,外孫女不來,卻只有一個管家來迎接,他心中本就悲痛,此刻更是怒火中燒。
“王妃這架子未免太大了些,她為何不出來見老夫?!”
宋辭看著眼前這位花白鬍須的侯爺,知道是個惹不起的主兒,連忙陪著小心道:“王妃娘娘如今悲慟過度,怕是見了您會失禮!”
顏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這話他是不信的。
那個外孫女他也見過,是個冷麵羅剎。見過幾次,從來沒有笑過。
而且她的名聲也不大好,喜歡亂殺人。他向來不想與她多打交道,所以至今也未曾說過話?
顏寒不想跟這個管家多糾纏,於是大步向靈堂闖去。
宋辭連忙阻攔,但這次顏寒有備而來,特地帶了十幾個壯漢。他不敢和他衝突,只能眼睜睜看著顏寒推開了靈堂的門。
靈堂設在偏殿裡,院子周圍無人把守,但門是緊緊閉著。
一推開門,顏寒赫然瞧見了靈柩旁的女子。
她一身縞素,頭靠在棺材下方,正歪坐在地上,似乎是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葉翎把自己關在這裡三天,想要參透那些自己想不通的問題。
這三天她滴水未進,卻不覺得餓。
只是漸漸困了,便忍不住睡了過去。
顏寒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心口一痛。仔細算起來,這孩子也不過剛到弱冠之年。自幼背井離鄉,嫁人時又守了寡,如今雙親又都離去了。
一個小姑娘,脾氣差點便差點,但終究也是可憐。
忽然,他瞥見她面前的地上還有一封信,於是顏寒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
熟悉的字映入眼簾。顏寒讀完,心中五味雜陳。
良久,他抬了抬手,示意眾人退下。他走過去,蹲下身,慈愛地喚了一聲:“孫女兒,醒醒。”
葉翎並沒有醒來,她太累了。顏寒伸手一碰她,她就倒了下來。
他連忙兜住了她,喚來了大夫。
宋辭也是滿心擔憂,此刻又不敢讓薄盡斯過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顏寒儼然家主的架勢,分派任務。
顏寒照顧完了葉翎,便去女兒的靈柩前與她道別。
看著她禁閉的雙目,他也是老淚縱橫,沒想到白髮人送了黑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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