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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氣息時有時無。拓拔泓感到渾身的肌肉痠痛,想來方才那一番手腳,也是用了大力。他費力地彎下身, 攔腰將她抱起來,她渾身都是血,沾滿了他的襟袍。
他將她身體放到床上去,叫人送了水來。他親自動手,用手帕擦了她臉上的血,又擦了一下她的雙手。她裙子上是血,額頭上是血,十個手指的指甲縫裡全是乾涸的血,無論怎麼清洗都洗不乾淨。拓拔泓只好大致擦了一下,給她蓋上被子。他轉身背對著她,那一瞬間心上一酸,眼睛溼潤,眼淚下來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抬手擋著眼睛,掩飾自己的情緒。
內侍小心地走上來,看他這幅難過神情,只當他是後悔了,膽戰心驚地建議他:“皇上,要不要請御醫來?”
拓拔泓感覺到有人來,他驟然止了淚,從袖中扯出一條手帕,急忙忙地擦了擦眼睛:“她活不了了,不用請。”
那內侍沒聽懂他意思,勸說:“讓御醫來看一看,興許有救的。”
拓拔泓冷了臉,聲音也驟然嚴肅了起來:“不請。”
內侍立馬不敢說話了。
他知道她身上的血把褥子都洇透了,但是已經下定決心,不救。
她必須得死。
他該直接一點的。事已至此,免留禍患,乾脆立刻了結她。用□□,用匕首,用白綾,只是他到底心痛,下不了狠手。昨日還好好的,就在昨日,他還在設想著未來,怎麼哄她,怎麼讓她原諒他,忽然今天就說死了,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還來不及適應。他現在的心情悵然若失,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個結果。
他手指有點抽筋,他抬手,想活動一下僵硬的指爪,她忽然醒過來了,雙目圓睜,手緊緊抓住了他。力氣之大彷彿要將他骨頭捏碎。拓拔泓轉頭看著她的猙獰扭曲的臉孔,聲音悽惋道:“你抓著我不放,是想死了變成厲鬼找我報仇嗎?還是想拖著我一起下地獄?”
她牙關緊咬,顫的咯噔咯噔的,只是說不出話來。落在拓拔泓眼裡,正是死不瞑目,他一根一根掰開她手指,掙開她的束縛,道:“我知道你不甘心,我知道你恨我,你既然這麼恨我,這麼想見他,我成全你。你想見他就去吧,到了地底下你就見到他了。”
他伸手,將她眼睛閉上:“看在恩愛一場的份上,我會放過你的兄弟。若是你現在死了,我答應,會保留你皇太后的尊位,讓你以太后的身份入葬,優待你的家人宗族同胞。否則你不死,我就只好治你的罪,將你廢為庶人,同時牽連你的家人。你也不想如此吧?”
她睜著眼,只是不閉,抬了顫抖的手,開啟他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拓拔泓難過道:“你這樣倔強,只是為了跟我過不去。”
他留戀地看著她的臉,這興許是最後一面了,他在腦子裡一筆一筆勾畫她的眉眼,想記住她的相貌。她黑曜石般的眼睛,溫柔疏淡的眉毛,她的鼻子和嘴巴。這是他愛的最多,也恨的最深的人。
最終,他站起身來,感慨道:“朕走了。”
走了,永別,從此不見。
他背對他,叫進內侍,吩咐道:“傳朕的口諭,太后一心求死,任何人不得給她傳醫醫治,不得給她用藥。”
內侍們嚇的心都涼了,又哪裡敢不聽,只紛紛應是。
完畢,拓拔泓又叫進他親信宦官梁音:“你去太醫院,傳朕旨意,不得入永壽宮為太后診治,違者依罪論處。”
梁音明白他的意思,應了聲諾,便出殿去了。
拓拔泓讓人將宏兒帶了過來。
小小孩子,早已經嚇的沒混,一見到父皇,即哇哇大哭,又叫媽媽,邁著小腿往馮憑身邊跑。經過拓拔泓身邊時被他父皇一把抓住。
拓拔泓背對著床,冷冰冰說:“你既然要死,自然無法再撫養太子,朕將把他帶離永壽宮,而後另擇保母。”
宏兒哭的滿臉是淚,拓拔泓蹲下將他抱起在臂彎,大步走出內殿。
宏兒哭嚎著拿拳頭捶他肩膀:“我不要父皇!我不要父皇,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他踢打著,想掙脫開父親的懷抱:“我不要父皇!我要媽媽!”
孩子的哭聲迴盪在宮殿。
楊信深夜出宮,找到賀若,告訴他宮中情況,請他入宮救太后。他跪地行了個重禮:“而今太后危在旦夕,朝中無人可求,亦無人敢替太后說話,只能請求將軍。先帝當年視將軍和烏洛蘭延大人如兄弟手足,先帝過世,留下孤兒寡母,託付給親信和眾臣,而今卻如此自相殘殺,先帝在天之靈怎能安慰。先帝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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