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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滿頭大汗的惶惶想應對之際,宋清韻又是一句質問出口:“可是小抄掉地之時,你看到了裡面的內容?”
此言猶如溺水之人眼前的救命稻草,林官想也沒想就一把抓住,急切點頭,“是的,學生確實是因此知曉的小抄內容。”“你確定?”“學生確定。”宋清昀薄唇一抿,終於不再繼續問下去了。林官得以稍作喘息,頓時鬆了口氣。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後背有些溼冷,竟是汗透夾衣。宋清韻不再看他,轉望向洛庭柯,“洛大人,你可有何話想說?”
洛庭柯面色沉鬱,長久的盯視著林官,並未言語。
宋清韻並沒有忽視這一幕,他薄唇微揚,淡淡笑色終於漫上眼角眉梢,以至於連那聲音都變得輕柔,“洛大人,你發現小抄的時候,可曾一眼就看出小抄的內容是什麼?”
洛庭柯緩緩搖頭,終於拱低身形,冷聲道:“小抄上的字型極小,下官眼拙,並未能及時認清。”
林官如遭雷擊,電光火石間想起了小抄裡頭那些蠅體小楷。
而此刻,洛庭柯也下了結論:“而小抄掉地之時,乃是成團狀,若當從外表來看,絕無可能知曉裡頭的內容是什麼。”
是啊,一個完全看不出內容是什麼的紙團,卻有人知曉裡頭寫了什麼,真相呼之欲出。
林官的臉色青白交加,心中卻已明白,現在大勢已去,一切都暴露了。
宋清韻和顏悅色的詢問道:“林官,你可有何話說?”
林官下唇哆嗦,渾身顫抖,忽的身形一委,噗通跪倒在地,“丞相!學生……學生一時糊塗,這才鑄成大錯!”
只要是在東臨當過官的,無一不知當今宋相是隻笑面虎,他面上笑得越是和善,算計起人來就越狠,林官之父乃嘉興縣令,先前曾有幸得到過他的萌蔭,所以也知曉他心性一二。
此刻林官見他眉眼含笑,心中更是懼怕,不由得連連磕頭,以求他的原諒。
洛庭柯十分氣憤,“所以為了保全自己,你們就陷害無辜的慕臻?”
他一向清正廉潔,此刻卻被人矇蔽,誤抓清白之人,春試作弊一事在臨安傳的沸沸揚揚,慕臻名聲大損,枉受牽連,實在是……他實在是愧對慕臻啊!
林官怕他再說下去,宋清韻更是不會放過自己,急著辯駁道:“學生至多是說了謊,根本沒來得及作弊,還請洛大人放過學生,學生以後一定痛改前非,絕不再做糊塗事!”
洛庭柯見他全無悔改之意,只想著怎麼逃過此劫,心中怒意更深,慣來溫和的聲音也難得帶出絲冷厲:“你如此輕描淡寫,可曾想過因為你,春試作廢,其他考生被迫耽擱三年,給朝廷帶來多大的影響?還有慕臻,他何其無辜,現在卻被萬千學子們戳著脊樑骨罵,若不嚴加懲治你們,如何對得起這些人!”
林官張嘴,似乎是想要反駁,可完全找不到能夠反駁的地方。
“還有,你的小抄是從何得來?又是如何帶進的考場?!”
春試門禁嚴格,考生不僅要被搜身,所帶物品一應鉅細也要經過檢查,可林官卻能在這種情況下,夾帶小抄入場,定然是有其他門路。
事到如今,再隱瞞下去也沒了意義,反倒是全盤托出還有一線生機,林官竹筒倒豆子般將他打點監考官的過程說出,之後便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焉焉的垂著腦袋,等候發落。
洛庭柯面色冷凝,繼續追問:“那個監考官是誰?”
林官張嘴,正要說出那人的名字,可宋清韻的目光直射了過來,威懾之中含著幾分冷厲的殺意,前者一梗,那個名字在喉嚨裡打了個轉,竟是沒法說出口。
“學、學生不知……”林官不敢再與宋清韻對視,白著張臉惶惶的看著地磚,額際冷汗淋漓。
洛庭柯並沒注意到他這轉變與宋清韻有關,只是皺著眉頭又問了些問題,可惜林官回答的模稜兩可,最多的還是‘學生不知’,讓他很難判斷出是哪位監考官接受賄賂。
宋清韻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便吩咐洛庭柯把衙役叫進來,將林官暫壓大牢,等候發落。
“丞相……”
洛庭柯面色一肅,可還未等他將話說出,宋清韻已然抬手,阻了他的話頭。
“本相知道洛大人想要說什麼。”他目視前方,容色沉靜,絲毫看不出任何端倪,“這件事還需細查,監考官之中,除洛大人之外,還剩四人,想來不難查出收受賄賂之人是誰。”
洛庭柯見他條理清晰,心中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