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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沈如柏此來,便是向太子傳達了聖意之後,陪同太子立刻趕往軍營。
方才他見那褚勁風對待佳人冷淡,心中很是不以為然,只覺得若愚如今出落得很,竟是會主動關心人了,那伺候佈菜的模樣是何等乖巧!再不似聊城那般的渾噩模樣,若是哪個男人得了這樣的不得可心疼愛?
一時間,只覺得這褚勁風暴殄天物,哪裡配娶了他的若愚,竟是忘了自己以前對不住若愚的事情,只覺得若是自己必定會嬌寵著若愚,放在手心裡都會怕摔了的。
心下鄙薄著不知憐香惜玉的大司馬,看著若愚時,說話也分外地輕柔了些。
若愚對他可沒什麼好印象,當下有些驚恐地一抿嘴,想了想,到底是有些長進,沒有落荒而逃,依著禮節叫了一聲:“妹夫……你也安好……”
這小嘴裡輕輕柔柔的兩個字,便讓沈如柏的臉色為之一變。
蘇秀是知道這裡的隱情的,當下忍著笑,向太子鞠禮後,便扶著小夫人上了馬車。
這時已經有人入營通稟了褚司馬,太子連同聖上的專差前來大營巡視。
褚勁風撂下碗筷,來帶大營門口,正看見自己的嬌妻與那沈如柏擦肩而過,而那沈如柏卻還在回望著若愚背影的一幕。當下心內便是極為不悅,不過太子此番亮明身份前來,必定是有要事,便自按捺下,請太子等人入了營帳。
不提那軍營裡的撓頭事情。若愚這一路也是意志消沉地回了司馬府。
蘇秀自然是要出言寬慰,只說司馬大人身在軍營身不由己,還請夫人不要放在心上。若愚也不答話,只是歸了府時,才發現姐姐若慧送了手信來,展開讀了讀,這才知道不光是沈如柏來了此地,那庶妹李璇竟然也是千里迢迢一路來了這漠北。看她那情形,可不是跟沈如柏一路來的,而是自己帶了丫鬟還有兩名僕役就這麼一路來到了這裡,徑直投奔到了她的府宅上去了。
那李若慧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腸的。若是那李璇兒春風得意,一副誥命夫人的派頭,就是帶著鳳冠霞帔,也會被大姐李若慧一路罵將出去。
可那李璇兒如今卻是花顏憔悴,剛剛小產之後也沒有好好的將養,她先是從聊城去了京城,到了那兒才得知沈大人出了遠門,不知何時是歸期。她一咬牙,竟然又從京城一路趕來了漠河城,這一路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頭,到了劉府時,竟然還發著高燒,只是混混沉沉地喃喃著“二姐,是小妹對不住你……”
李若慧心不夠狠,沒法將這樣的病患攆出府去,只能命管家先給她送到別院裡,收拾了一間房且讓她住下,又尋了郎中為她診脈抓藥。
可是讓李璇兒這樣住在自己的家中也是不妥,這才寫信給李若愚,只問她可否詢問司馬,沈大人如今在哪個府宅落腳,也好讓他們夫妻團聚。
李若愚如今識字倒是不甚費力,只是要理解大姐字裡行間的意思要多花些功夫。一連看了幾遍,加上大姐以前說的話,便知道那沈如柏大約是不要她這庶妹了,所以她才剛失了孩兒便一路追趕著沈如柏,指望她回心轉意。
此時已經是夜幕低垂,院裡沒有男人,所以若愚貪涼,只穿了及膝的綢褲,露著光潔的小腿,上身搭了件輕紗,露出粉色低胸的兜兒,只在靠胸的位置鬆鬆地繫著帶子,就這麼懶懶的披散著頭髮,倒在葡萄架下的香草蓆榻上。
此時葡萄架子上倒是垂掛起了青粒,隱匿在重重綠葉間,還需些時日才能泛紫。就著飛來飛去的螢火蟲的微光,她伸著纖細的胳膊取了一顆放入口裡,竟是酸得使勁閉了眼,趕緊吐在了攏香伸過來的巾帕上,又接了杯甜茶漱口。
“好好的,怎麼想起來摘它,可是要澀掉了牙不成?”攏香便給她插嘴,便笑道。
若愚無力地倒在枕榻上,伴著清涼的夜風,一會想起大姐的府宅,一會又想起李璇兒這一路的苦楚,最後便是迴轉到褚勁風今日見自己送餐時的冷淡,沉默了半響道:“夫子教的詩句好有道理,‘昔日藤下分青果,今日君與何人嘗?’等著葡萄成熟時,我不在這,褚哥哥也是該與別人分食了……為何我們李家的姐妹,遇到的都是負心之人?”
蘇秀與攏香面面相覷,實在是跟不上小夫人奔放的思緒,便該搖扇的搖扇,該切瓜的切瓜,各忙各的,也不接那話茬。
“明日倒是要跟青兒講,也莫費力的折銀錠子了,與其要收買祖宗費力留住,還不如趁早些換個新的……攏香,你說要是褚哥哥不要我了,我是不是還可以在尋個新的嫁了?到時定要找個離家些的……身量也要小些……不然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