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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也用防潮的木盒裝了滿滿的五大盒子。
藥店的老闆早就得了李家大姐兒的知會,所以預留了精選的老參與鹿茸,都裝進了緞面的盒子裡讓李若慧一一過目。
這些都是給孃親還有家裡的尊長們帶的,正好藉著送走李璇兒的一路車,全都捎回到聊城去。李若慧也沒有管府裡的管家要錢銀,便是拿了關霸給她銀票恣意花銷一番,左右都是他給的,自己若是不花倒是顯得矯情了。
打包了這些個禮物,然後又另外買了給女人滋補氣血用的阿膠補品,這才重新上了馬車,徑直去了城郊的一處民宅。
當若愚還沒入屋子,便覺得迎面撲來了一股子濃郁的藥味,等她見了李璇兒,竟是唬了一跳。
這哪裡還是她先前見過的三妹?只見蠟黃的一張臉兒,那原本高挑的身材枯瘦得若麻桿一般,當她抬眼看到了李若愚進來時,那乾裂的嘴唇微微發抖,勉強起身道:“二姐……”便再說不出話來了。
這些日子,病得愈加暗沉,她便是整日躺在床上胡亂想著,如果上蒼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是絕不會鬼迷心竅地喜歡上沈如柏而放任自己的貪慾作祟,去傷害自己的二姐。
就算她與母親私底下抱怨父親是何等的輕視他們。可是李家的大夫人和兩個姐姐卻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們母子。
可是嫁入了沈家後,那沈喬氏刻薄成性,沈如柏半點都沒有維護有孕在身的自己的意思,最後竟然又起了別娶之心……
現在自己再不能生育,也不知這枯敗的身子還能熬度多久,在離開這人世前,她只希望能得到二姐的原諒,原諒她當初的鬼迷心竅,原諒她當初竟然妄想竊取了李家的奇技給沈如柏……
可她不知二姐能不能寬宏大量,這心內一直高懸著,當李若愚走進來時,臉上掛著難過的神色拉住了她的手時,李璇兒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李若愚替她抹了抹眼淚說:“既然是生病,為何還要哭泣,豈不是更傷了身子?大姐已經給母親寫信,讓她將你和二孃接回李府,待回去的再尋個好郎中看一看,你還這般年輕,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李璇兒總是喜歡跟若愚爭強,只是因為在她的心內二姐一直是最出色的。她以前總是暗自嘲笑痴傻了的二姐再不如昔日的風光照人。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這傻了的二姐依然是有可人之處,竟然這般毫無障礙地便寬恕了她,彷彿姐妹二人從無任何齟齬一般,伸手替她梳攏著頭髮,抹掉臉頰上的眼淚。
一時間,心內的愧疚再也壓抑不住,抱著二姐如同小時受了委屈,二姐替她出氣之後一般,竟是沒有章法的嚎啕大哭。
李家大姐在一旁看了,也暗自吐了一口氣。二妹摔傻了腦子後,倒是比著先前好說話多了。依著她看,李璇兒久也不好跟心內鬱結也有莫大的關係,但願今日之後她能想開些,好好將養了身子。她如今與丈夫和離,這心內對這庶出的妹妹也有些同病相憐之感。
等到第二日,東西全都裝箱之後,她們姐妹二人便送李璇兒上了車,待轉到萬州便可一路坐船迴歸聊城。
當姐妹二人送行後,從城門迴轉時,竟然遇到了正準備騎馬出城的沈如柏。在他身後赫然是劉仲。
那沈如柏看到了李若愚,倒是落落大方,便下馬向司馬伕人問安,並且說道:“劉總兵準備親自押運糧草道前方,但是車馬不夠,想要從工事營那裡借調些車馬,便要與我一同前往,不知二位夫人這是準備去往何處?”
李若愚看了三妹的慘狀,心內對著這沈二少更加厭惡,見他又是與劉仲在一處,簡直是臭魚對了爛蝦臭不可聞,便轉身要走。
可那劉仲此時與李若慧碰了個頂頭碰,豈肯善罷?便是上下打量了那李若慧一番,冷冷地說道:“一個下堂之婦,不好好在家中安守婦道,教養幼子,偏偏穿紅戴綠的出來招搖,可是姘夫走了,便要出街再尋個新的來?”
這話裡的言語,豈是能有“刻薄”二字形容的,簡直是怨毒到了極點。
那李若慧原是打算只當作沒有看見他,各自躲閃一番便是了。可是沒想到這劉仲竟然毫無預兆,在人前這般抹黑於她,簡直是氣煞了人的心肺!
“你……你……”李若慧的嘴不似二妹那邊靈光,平日裡還好,真要是生氣起來,往往腦子一片空白,得緩一緩才能想起該如何應對。
就在這時,若愚小鋼炮已經裝膛上彈,只瞪了一雙大眼,“轟轟”準備開炮了:“那你呢?棄了髮妻,整日的晃來晃去可是準備再尋個青樓出身的娶回家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