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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沈今竹又往冰糖的懷裡拱了拱,聽著窗外的雨聲,漸漸的居然也睡著了,做一些光怪離奇的夢,夢見畫像上的娘搖著搖籃,幸福的看著裡頭的嬰兒笑,一對梨渦那麼甜美,搖籃裡的嬰兒突然長成哥哥的模樣,說她是個掃把星,把母親弄沒了,她爭辯著說不是我,不是我,可話到了喉嚨,總是說不出來,她懊惱的想既然你們都不喜歡我,我就回金陵找祖母去,她跑到海邊,一艘船彎在那裡,她對艄公說,我要去金陵,在秦淮河朱雀橋邊下,那艄公轉過身,卻是沒有臉!
啊!
“小姐,小姐,快醒醒,是不是又夢魘住了?”
沈今竹被冰糖搖醒,此時天已經亮了,外頭還下著雨,屋子不甚明亮,福嬤嬤和金釵也聽到動靜,趕緊跑過來,“做了什麼怪夢?不怕的,我們都在這裡呢。”
這一次夢醒,夢境卻幾乎全忘記了,就是一晚沒睡好,頭暈腦脹的,沈今竹靠在冰糖的懷裡坐著,愣愣的看著從窗戶透出的光亮。
冰糖猜測道:“小姐可是要去窗邊羅漢床上坐著?”
沈今竹點點頭,金釵看著她萎靡不振的樣子,伸手欲抱著她過去,沈今竹避過了,自己下了床,光著腳丫跑到羅漢床上,開啟了窗戶,一股清涼的溼潤氣息撲鼻而來,沈今竹深吸了幾口氣,還將小手伸出去接雨水,雨水一滴滴的涼颼颼的砸在手心,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或許真是夢吧,我沈今竹上不畏天險,為了逃出京城,敢在海船最底層的貨倉裡單獨住三天,下不畏小人,敢反抗繼母拿三從四德列女傳捆綁我,如何能畏一夢耳?即使真有鬼呢,也不怕的,誰說鬼就一定能打敗人?那些捉鬼的和尚道士豈不是沒了飯碗?去廟裡求一道符護身,再去向徐柏表哥要一把匕首藏在枕頭底下,再敢出來嚇我,我就給鬼臉上來一刀子!你不是沒有臉麼?沒關係,我會畫畫的,我用刀子給你畫一張鍾馗臉!
昨晚真是丟臉呢,居然被嚇尿了。
金釵問:“天還早,表小姐昨晚沒睡好,要不要補眠?”
“不用啦!”沈今竹就著手裡的雨水抹了一把臉,嘻嘻笑道:“早點起來,早點吃飯,今天有好多客人呢,不能失禮給姑姑丟臉的。”
沈今竹洗漱更衣完畢,她起的早了,此時粗使婆子們才匆匆提著食盒氣喘吁吁的到了鳳鳴院門口,小丫鬟們被催的焦急等在這裡,忙接過食盒,也顧不上打傘,一路小跑著送到正院,今日早上是纓絡當值,她指揮著擺飯,有些著急,因為沈今竹已經坐在飯桌上等開飯啦——讓主子等,就是她的失職,苦心積慮討好這麼久,可不能功虧一簣。
沈今竹也覺得等的無聊,不過等小丫鬟在豆腐腦旁邊擺上甜鹹兩種滷子的時候,她又是驚訝又是高興,問道:“不是說瞻園不做鹹味澆頭麼?”
纓絡費了那麼大力氣,當然要邀功的,“奴婢以前在大廚房當過差,和大廚房柳嫂子熟,昨日表小姐說想吃鹹的,奴婢只吃過甜的呀,就去大廚房問柳嫂子,柳嫂子說呀,這個簡單,用高湯熬——”
這時鳳鳴院掌事娘子流蘇進來了,打斷道:“纓絡,庖廚之事,不要和小姐講太多了,小姐金尊玉貴,不會下廚房的。還有,小姐吃飯的時候,儘量不要多話。”
“是。”纓絡趕緊閉嘴,給豆腐腦澆上鹹鹵子端給沈今竹。
唉,在自己院裡也是有要遵守各種規矩,沈今竹埋頭吃飯,她其實很想聽完纓絡講鹹鹵子是怎麼做出來的,但食不言寢不語,烏衣巷沈家都是如此,更別提國公府了,還是得空問纓絡吧。
這時金釵走過來,拿起佈菜的烏木鑲銀公筷,纓絡有些不解,今早明明是我當值啊,金釵是什麼意思?流蘇給纓絡使了個顏色,示意跟她出去。
兩人往前排倒座房方向走去,此時微雨如絲,雨漸漸小了,纓絡撐著傘,大部分都給流蘇罩著,自己露出半個肩膀,不過她們行經之路多是紫藤、葡萄等花架和抄手遊廊,也沒怎麼淋溼。
在抄手遊廊的轉角,流蘇停下腳步,說道:“你倒挺有本事,主子想要什麼東西,你記在心裡,還立馬能辦好。”
這說的應該是鹹鹵子的事,在流蘇這等地位高、嫁的又是瞻園世代大管家人物面前,纓絡不敢大意了,儘量放低了身段說道:“奴婢出身大廚房,本沒有多大見識,後來在四夫人院裡當差,在各位姐姐的指點下,總算不那麼愚鈍了。其他的不敢說,在吃食一塊,奴婢還是比較在行的,和大廚房的人也熟,故昨日早上表小姐說想要吃鹹鹵子,奴婢中午得了空,去大廚房找柳嫂子商議,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