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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曹銓居然笑了,還和自己說了這些玩笑話,懷義像是見了鬼似的,這曹大人怎麼和平時不一樣啊,難道是看在今天使大喜日子的份上,給自己面子?懷義忙笑道:“瞻園是好地方啊,以前我還在京城的時候,國公爺承襲爵位,先帝爺派我來金陵宣聖旨,咱家有幸在瞻園小住了幾日,果然是美不勝收,我至今都還記得呢,我這小宅如何能和瞻園相比,不敢當的。”
曹銓笑道:“瞻園經過數代國公爺的修建改造,歷經兩百年,你這宅邸才幾年?子子孫孫傳下去,如雕琢璞玉一般,假以時日,也定有屬於自己的風采。”
懷義長長一稽,“借您吉言了,曹大人如此看重這個宅子,不如給它賜個名字吧。”
曹銓居然欣然同意,揮毫潑墨寫下“北園”二字,說道:“天下萬物都是大巧若拙,這宅子就在金陵城北,雞鳴山北麓,乾脆就叫做北園。”
懷義再次道謝,喜滋滋的捧著曹銓的題名命匠人照著刻匾去了。
魏國公和曹銓相對而坐,魏國公嘆道:“今上即位已有十一年了,你十一年前從京城來金陵任錦衣衛指揮使,我在瞻園設宴為你接風,你推脫不來,此後我瞻園各種紅白喜事,都是隻見送禮,不見你來,我以為你是為了避嫌,沒想到——是怕觸景生情。”
曹銓搖頭笑道:“堂哥,夏蟲不語冰,我如今的日子,並不比你差。我是先父出走瞻園後之後得的老來子,長於鄉野之間,見慣了海闊天空,如今也是富貴雙全,目光從來不拘於一棟宅院,瞻園與我,可有可無。一直放不下的,是我大哥啊!”
曹銓將陳年往事娓娓道來,當年祖父魏國公去世,京城司禮監連宣佈世子承襲魏國公爵位的聖旨都送到金陵了,沒想到庶出的大哥去京城敲登聞鼓告了御狀,世子與爵位失之交臂,被逐出家門,從此舉家流落民間,改名換姓。
歷史上,曹是魏國的國姓,世子一脈是魏國公的血脈,所以乾脆以曹為姓,以此來暗示後人他們的來歷。世子被逐出瞻園之前,偷出祠堂的金書鐵卷藏在鳳鳴院的暗格之內,是為了將來捲土重來做籌碼,可是當他舉家出族,在外流落遊歷,經商為生,積攢了豐厚的家底,娶了曹銓的母親為繼室,換了一種人生重新生活時,卻慢慢平息了爭名逐利、奪回爵位的心思了,覺得在名利中沉浮實在太累,還不如做個閒散的富貴閒人自在逍遙,所以漸漸將瞻園的一切都淡忘掉,連藏在鳳鳴院的金書鐵卷都沒向任何人提起過。
但曹銓的大哥卻和父親的想法不同,曹銓大哥是那一輩的嫡長子,生於瞻園,長於瞻園,作為未來的魏國公,他打小就接受著家族繼承人的教育,到了七歲才被趕出門戶,從族裡除名,所有的驕傲都毀於一旦,他年紀尚小,不能接受這種巨大的落差,是個自傲且自卑的人,雖然父親後來改名換姓成為一方巨賈,使得家人重新過上奢侈的生活,可是物質上的豐厚無法滿足大哥對地位和權力的追求,大哥一輩子都在培植勢力,豢養刺客和棋子,將一部分人安【插【進瞻園和金陵,還此處結交官員,積累人脈。金釵的父親以前就是世子的書童,大哥暗中聯絡了幾個忠心於舊主的人,成為他的順風耳和千里眼,伺機而動。
而曹銓卻不同,他是世子流亡後以曹姓娶的繼室之子,生於市井、長於民間,在世子去世之前,曹銓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來歷。曹銓長大後去京城考了武舉,成為太子侍衛,幾次捨命救駕,太子很是信任,後來太子繼位,年號慶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曹銓便成為金陵錦衣衛指揮使,成為慶豐帝在南直隸的耳目,連魏國公都要恭敬待之。
曹銓是按照世子的期許,一直在過自己的人生,也不乏精彩。而大哥卻一直活在過去,痴迷原本應該屬於他的爵位,他覺得身為世子一脈,卻不能繼承爵位,這種痛苦猶如火煉地獄,不得超脫,他年輕時就立下重誓,此生若不能奪回爵位,便永不成親生子,免得後人也跟著受這種看得到吃不到的罪孽。大哥還暗中走訪了當年經歷此事的人,得到了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所謂庶出大哥和當年誣告被世子表哥逼【奸的表妹血書,只是單有這些“證據”是遠遠不夠的,當年的人幾乎都死絕了,大哥就沒敢輕舉妄動。
十年前,活到八十八的世子終於壽終正寢了,他臨死前告訴了幼子曹銓他們曹家的真實來歷,曹銓當時已經是金陵錦衣衛指揮使了,他震驚而憤怒,父親卻告誡他,莫要再做他想,當年七子奪嫡,兄弟相殘,誰陷害的誰,早就是一筆糊塗賬,消失在歲月年華之中,往事不可追,要向前看,如今你身為皇上心腹、錦衣衛指揮使就很好了,不要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