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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地方不大,更難稱富庶,要穩住如今的局面,恐怕也非易事。
傅瑤看著哀鴻遍野,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人是何等渺小,就連擁有發達科技的現代,也還難以對抗,更不用說物資匱乏的古代了。
如今天氣漸漸和暖,有災民在水裡泡久了,身上漸漸浮腫潰爛,滿目皆是膿瘡汙血。皎皎嚇得瞪圓了眼,緊著嗓子沒法出聲。傅瑤忙摟她入懷,牢牢捂著她的眼——她還這樣小,這樣的慘況不必讓她見到。
一行人來到守備府,元禎留在前廳議事,傅湛則向傅瑤說道:“妹妹,我著人領你去後頭歇息。”
他躊躇了一下,“阿清也很想見見你。”
傅瑤敏銳的注意到稱謂的改變,看來赫連清的功夫沒有白做,傅湛已經開始嘗試接納她了。
她跟著一個婆子來到後院,就看到赫連清一身粗布衣裙迎上前來,臉上帶著蒼白的微笑——這蒼白並非出自灰心失意,而是疲倦所致,但看她眼下的兩圈烏青便知。
赫連清上來施禮,“太子妃。”
傅瑤忙攔下她,又嗔道:“嫂嫂何必如此拘束,你我本是親眷,喚我阿瑤即可。”
赫連清只好改口,“阿瑤。”
傅瑤將皎皎抱到身前,“這是你舅母,你還沒見過吧?”
“舅母。”皎皎很乖覺的喊道,聲音糯糯,十分好聽。
赫連清微微一笑,“我從前抱過你呢,你那時候還小,大約不記得了。”
皎皎那時候還在襁褓裡,便見了也不知道。想到此處,傅瑤倒有一點失神——時間過得真是快,眨眼已有這麼久了。
皎皎好奇地打量著這位舅母,扭頭朝傅瑤說道:“舅母跟咱們長得不大一樣。”
赫連清笑了,“自然不一樣,若人人生著同一張面孔,天下豈不要亂了套了。”
傅瑤卻深知皎皎的心思,替她解釋道:“皎皎並非這個意思,她是說,嫂嫂你容貌不似大曆女子。”
她俯身看著女兒笑道:“是不是呀,皎皎?”
皎皎拼命地點頭。
傅瑤摸了摸她的頭,笑眯眯的說道:“那是因為你舅母的確不是大曆人,她來自北蕃,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有多遠?比京城還遠麼?”皎皎支著頭問道。
“比京城遠多了,那裡有一望無際的草場,和漫山遍野的牛羊,你舅母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自然不似大曆女子這般纖弱,看著強健許多。”
皎皎聽得心曠神怡,“這樣啊,等有機會,阿孃你一定要帶我去看看。”
傅瑤完全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憧憬的——難不成皎皎想吃羊肉了?不過她還是揉了揉皎皎的頭髮,說道:“好。”
“嫂嫂你怎麼穿得這樣寒素,就算在家中也不必如此呀!”傅瑤將視線轉回赫連清身上。
赫連清有些窘,可她這人一向不慣撒謊,還是坦誠應道:“這些日子夫君為了安置災民的事奔忙,銀錢偏不湊手,我一向不喜裝飾,就將帶來的那些衣裳頭面都變賣了使用。”
“怎麼窘迫到如此?本地的那些富戶都不肯出力麼,還有旁的州郡呢?”傅瑤詫道。
赫連清嘆了一聲,“別提了,鄰近的幾個州郡,就只有咱們冀州願意開倉放糧,其餘的州連城門都緊緊閉著,不許災民踏足半步。湛郎也想叫本地的幾家富商望族集中出資,奈何上任未久,威望不足,此事也不好硬做。夫君自己倒是將俸祿全部捐了出來,只是杯水車薪,怎能濟事?早些日子已經去信京城,願家中施以援手,可惜至今仍未有迴音。”
傅瑤琢磨著,這回音怕是很難等到了,傅家的家資大半掌握在大房三房手裡,想要那兩位夫人伸出援手,簡直如做夢一般。
晚上元禎來房休息,傅瑤便將從赫連清那裡聽到的苦況告知與他。
元禎卻是一臉從容,“孤已經聽你大哥說過了,方才已派隨從持孤的手諭,快馬奔往臨近幾個州郡,令他們協助賑災;至於冀州這邊,孤會和你哥哥一齊想法子,你不必擔心。”
他沉吟了一會兒,“只是這麼一來,咱們一時三刻也離不開此處了。孤要向父皇上疏,請求在冀州多待些時日,待此事解決後再回京。”
“無妨,我也想留在這裡陪陪哥哥。”傅瑤大度的說道。
“陪你哥哥?”元禎的語氣酸溜溜的。
傅瑤知道他又犯了醋勁,忙順毛捋道:“順便,順便,主要還是陪殿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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