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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開心啊。太子殿下想道。
秦爽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傅瑤本以為從此可以不再為這個費神,豈料次日她和元禎在藕花蕩中摘蓮蓬,昌寧大公主偏又無巧不巧的蹭上來,還饒有興致的提起那件事,“昨兒我睡迷了眼,隱約裡瞧見太子妃和一個男子站在船頭說話,還當是做夢,誰知一早起來,給我梳頭的那個丫頭也說看見了,你說奇不奇怪?”
她話是對元禎說的,卻故意向傅瑤投來挑釁的一瞥,擺明了是在幸災樂禍。
傅瑤不禁皺起眉頭,她可不信昌寧在夜裡還有那麼好的目力,必定是有人向她通風報信。看來這位大公主的手伸得還挺長,她得空倒是該清點一下僕從,免得摻了別人的眼線才是。
元禎輕描淡寫的說道:“是吏部侍郎家的一位公子,昨兒我吃醉了酒,恐怕在客人面前失了儀態,就讓太子妃幫我應酬幾句,沒什麼大不了的,皇姐別放在心上。”
傅瑤感激元禎還肯替她周全,至於心裡介不介意,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昌寧抿嘴一笑,“既是有客,怎不多留些時候,別人還當是避嫌呢!”
傅瑤輕輕巧巧的接過話頭,“秦公子趕著回家娶親,不便強留。”
所幸秦爽連夜就帶著那群同僚離開餘杭,不然要是多留幾日,恐怕這位大公主還會藉機生出事來。
昌寧猶未死心,在元禎耳邊絮絮叨叨沒完,傅瑤聽著不耐,起身道:“殿下,我把這些蓮蓬端去給皎皎,她見了該很歡喜。”
說罷就令駕娘載她去御船上,省得終日見昌寧饒舌。
那些蓮蓬都是新採摘的,嫩生生的十分甘美,皎皎正嫌船上苦悶,樂得剝蓮子米取樂。傅瑤陪著她剝了一大碗,皎皎吃膩了嘴,又掰了一截長長的荷葉梗,伸手去夠水下的游魚。
傅瑤一邊吹著微風,一邊留神盯著她——那幾尾鯽魚實在引人注意,若非皎皎還不會游水,傅瑤很懷疑她會鑽到水底下去。
但是百密一疏,許是船伕駕船不穩,御船晃了兩晃,皎皎一個踉蹌,險些越過扶手跌下去。
傅瑤驚出一身冷汗,忙張開兩臂拉著她,斜刺裡卻另有一隻手攙了一把,一個溫柔軟糯的聲音喚道:“太子妃可小心些。”
傅瑤虛驚一場,忙施禮道:“淑妃娘娘。”
又推著皎皎道:“還不向淑妃娘娘道謝。”
皎皎吐了吐小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周淑妃穿著一身淡綠衣裙,如夏日荷葉般清爽宜人,唯有臉上帶著四時不變的微笑,如春日和風般,吹得人心裡暖融融的。
她輕輕說道:“太子妃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傅瑤忖度著,她與周淑妃關係不算密切,周淑妃更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她,一定有些私密話要說,便拍拍皎皎的頭道:“把蓮蓬端進去,自己慢慢剝著玩,或者分些給篤兒,都隨你的意。”
皎皎是個小精靈鬼,眼睛在兩個大人面上溜了溜,便用裙子兜起那些蓮子米,飛快的奔進船艙。
傅瑤仍舊倚著欄杆吹風,準備細細聆聽周淑妃的下文,誰知周淑妃卻只是端詳著她道:“太子妃近來清減了不少。”
怎麼人人都說她瘦了?傅瑤詫異的看著明鏡似的湖面,上頭映出的一張臉,深目削頰,的確不似以前豐潤。想來這種變化也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只是她天天照鏡子,這樣循序漸進,所以不覺得。
但是周淑妃那樣惋惜的口吻,顯然這種消瘦並非褒義。傅瑤的身子本就偏於纖細一派,從前常常騎馬,臉上也不曾多些健康的紅潤,如今不止臉肉流失,連骨頭都恨不得突出來了。
傅瑤覺得有些難堪,一時竟接不上話——她畢竟是愛惜這副皮相的。
周淑妃有些歉意的道:“這些日子昌寧常去打攪,給你和太子添了不少麻煩,實在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是,管束不住她。”
傅瑤忙道:“娘娘何必說這樣的話,大公主來了熱鬧還來不及呢,我又怎會覺得麻煩?”
周淑妃望著悠悠藍天,自顧自道:“也是我對這孩子不住,當初為了逃避和親,硬給她尋了那一門親事,如今年紀輕輕的又得守寡,那孩子心裡不知道有多苦。”
傅瑤無言以對,昌寧公主再辛苦,那也是她自找的。身為皇帝的長女,多少尊榮富貴享不來?做了寡婦又如何,她若是想改嫁,自然會有大把的男兒等著娶她,只是她永不知足,妄想更高的地位罷了。
當然,周淑妃也算仁至義盡,孩子的過錯畢竟不能勸怪到父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