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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給老太太施完針,張太醫便踱到傅瑤這邊來,向她彙報診治的情況。
傅瑤隨意聽了聽——反正也聽不大懂,至少結果是好的。她便點了點頭,“有勞張太醫您了。”
張太醫收拾藥箱準備告退。
傅瑤看著他老而挺直的背影,忽然問道:“張太醫,我有一事不解,可否求教?”
張太醫停下腳步,“良娣請講。”
“我觀大人平日為人,似乎頗由自主,然則方才在眾人面前,大人又為何對我畢恭畢敬呢?”傅瑤字斟句酌問道。
她只盼不要觸怒這位老大人才好,雖然她說的是實話——明明昨天來的時候,這位大人還是一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樣子,怎麼過了一夜就轉了性了?
不,也不能說轉性,明明他對傅府諸人,也還是這般桀驁,唯獨對她十分客氣——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張太醫不是真睡著了,只是向傅家炫示自己的身份而已,否則秋竹不會一叫便醒。
張太醫淡淡說道:“無他,都是太子殿下的囑咐耳。太子殿下說了,老臣私底下如何不打緊,當著傅良娣的面,萬不可亂耍脾氣,失卻良娣您的顏面。”
傅瑤聽得怔怔,敢情這位老太醫,就是太子專程送來幫她打臉的。
太子殿下真是個好人。她不無感激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我這算間接出場喵?
第10章 秦公子
“傅良娣,恕老臣直言,其實您也有病。”張太醫看著她,忽然說道。
傅瑤從沉思中驚醒,這是在陳述事實呢,還是在……罵她?
好在張太醫並沒罵她的膽量,說道:“良娣,您近來是否月事不調,且伴有腹痛之象?”
雖說是大夫,問起月事還是有點那個,傅瑤臉上微紅,輕輕點了點頭——不管怎樣,張太醫總不會害她。
張太醫嘆了一聲,“婦人內症總是如此,看似小事,但若置之不理,難免日後釀成大病。”
這句話正碰在傅瑤的心坎上,她前世也常常痛經,每每吃幾粒止痛藥了事。穿過來後,已經減輕許多,反而不及從前那般痛楚,她就更沒在意,原來是她疏忽了麼?
她忙問道:“張太醫可有法子解救?”
“難是不難,臣會開一劑方子,良娣照方子抓藥煎服就行,只是慢病還需慢醫,良娣別急於求成就是了。”
這個傅瑤倒不以為意,她在宮中別的沒有,最多的就是時間。至於喝藥——以後沒準還有更大的苦難等著她呢,還怕這一點中藥的氣味嗎?
謝過張太醫,傅瑤立刻命小香持著方子去外邊藥館抓藥——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落下病根,雖然跟著太子未見得能平安終老,能多活一天,便當好好活著。
一個小丫頭來報,“少爺請良娣到書房去一趟呢。”
“什麼事?”傅瑤扭頭問道。
“說是有好東西想請良娣賞玩。”
小丫頭子退下,秋竹抿嘴笑道:“少爺還是那般性子,什麼都不忘了小姐您,多半又是些從外面帶回來的小玩意兒,什麼泥人呀、自鳴鐘呀、白玉棋子兒之類的吧,也就少爺當個稀罕東西。”
她這個哥哥的確是很疼她,但,不知是不是傅瑤性子偏狹的緣故,總覺得這哥哥有些智商不足——都說讀書會把人讀傻,傅湛讀書不行,還是一樣冒著傻氣呢。
她起身笑道:“也好,那咱們就去看看吧。”
書房外果然靜悄悄的,很有幾分神聖的氣氛——最適合讀書的環境,可惜沒有愛好唸書的人。
她輕輕喚道:“哥哥。”便順手推開門。
書房裡果然已經有一個長身玉立的影子,卻並非傅湛。
傅瑤怔怔看著,心中莫名悸動——並非出於她自己,而是這具身體本能的意識。
她認得,或者說腦海中殘存的記憶認得,這人是吏部侍郎家的公子,秦爽。
秦爽生著一副溫潤的眉眼,行動間不帶絲毫戾氣,他溫和喚道:“傅妹妹。”
傅瑤定一定神,端莊應道:“秦公子。”
她想這兩人從前一定很熟絡,否則秦爽不會叫得這樣親切。他喜歡傅瑤,這一點毫無疑問,可問題是,傅瑤喜不喜歡他呢?
這一點,連現在的傅瑤也搞不明白。女子的心思最難猜,哪怕她現在佔據了這具身體,從僅有的記憶也只能推測大概,無法得出具體的結論——但至少,從前的傅瑤對他並非全然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