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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治覷著她問道:“你真不喜歡我?若我日後對你不好,你會不會後悔今日的舉動?”
江誠如輕輕笑起來,“王子何必明知故問呢?你我本是因利而來,彼此都談不上真心喜歡。日後你對我好也罷,惡也罷,我自然也只有甘心承受,不會放在心上。”
她果真將這樁親事變成了一項交易。
赫連治無端有些惱怒,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大大方方將感情棄若敝履。他猝然起身,“隨你吧,我這就向皇帝陛下請求賜婚,但願你日後別反悔才好。”
江誠如默然坐在亭中,眼中一片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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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誠如的毛遂自薦令各方都很滿意。昌平自不必說,由李昭儀領著,親自去壽康宮致謝。江誠如只是淡淡一笑,命侍女接過那些謝禮,並不肯多做敷衍,李昭儀母女反而有些訕訕。
既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赫連治不曾反對,成德帝也就順水推舟地同意,命趙皇后收江誠如為義女,封為平安郡主,按公主的儀仗出嫁。
北蕃王發來急詔,赫連治打算即刻攜妻歸往北蕃。
臨行前的一夜,江誠如盛裝麗服,親自來向江太后這位姑祖母辭行。
江太后凝視著她,“你果真下定決心了,願意在北蕃度過餘生?”
第61章 中試
江誠如輕輕點頭; “臣女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家中反正要臣女委身富貴; 臣女又不甘為人妾室; 如此正是兩全其美。我被封為郡主; 為江家帶來榮耀; 也如願成為三王子正妃,即便是遠嫁; 也好過渾渾噩噩留在家中。”
江太后不禁有些感慨,她不喜歡江家,連帶著遷怒江誠如; 可這位侄孫女何嘗不是為江家所累,連自己的婚事也不能主張,淪為江家謀取富貴的籌碼。如今奇峰陡轉; 對於江誠如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鬱然嘆道:“哀家只擔心你這樣草率的決定自己的婚事; 今後若不如意,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若是尋常人家還能請求和離,到了北蕃那人生地不熟的蠻邦,只怕會任人宰割。
江誠如搖頭; “不會的。若有能耐; 在哪裡都能順風順水,若無本事,即便事事都有人安排好,也會淪為魚肉。臣女自信不會做俎上肉。”
江太后啞然,倒是她糊塗了。的確; 一個人只要肯積極面對生活,又有什麼煩惱是邁不過去的?
她諄諄囑咐道:“總之,到了北蕃,也要記得常給我這個老婆子傳信,讓哀家知道你的情況,免得牽掛。”
“我會的。”江誠如露出一笑。
她俯身跪倒在地,鄭重三拜後離去。
江誠如走的那天分外熱鬧,幾乎滿宮的人都出來看排場。浩浩蕩蕩的隊伍從東邊一直排列到西邊,烈烈北風下,旗幟颯颯作響。
這畢竟是皇帝即位來第一位和親的宗室女——江誠如的名字已被列入玉牒——成德帝對此格外看重,不肯有半分輕待。人人都說,比起大公主昌寧出嫁那會,盛大了十倍不止,自然,兩人的夫婿也不能相比就是了。
江誠如從壽康宮出來,穿著一身紅衣,在陰霾的天日下如同一團灼灼的火光,險些晃瞎了在場諸人的眼。
她本就生得極美,加上這些奴僕隨從的襯托,看上去真有幾分公主風範。江誠如也毫不怯場,落落大方的坐上轎輦,甚至還能儀態萬方的同眾人招呼,似乎沒有一點遠嫁的憂愁。
昌平已從日前的失意中恢復過來,張德妃便趣她,“昌平,你瞧瞧,別人可比你像公主多了。”
“那都是父皇的功勞,”昌平哼哼說道,“我若有這些侍從車隊跟著,照樣很有氣派。”
“誰讓你自己推了?”元福仰著臉說道,“你沒那個膽量,難怪連女婿也保不住。”
“死小鬼,誰教你說這些渾話?皮癢癢了是不是?”昌平豎起眉毛,伸手就要去打他。
元福忙躲到德妃身後,“母親救我!”
傅瑤耳裡聽著她們打鬧,但笑不語。她望著漸漸遠去的車隊,不禁思忖:換做是她,不知有沒有膽量嫁去北蕃?
大約是沒有的。別說山高水遠,就連那邊的吃食也是她受不了的。
她還是安分的待在宮裡做一隻米蟲就好。
她手裡還攥著一張小小的字條,那是江誠如臨行前派人遞給她的。傅瑤自認與江誠如並非知交,所以也沒刻意為她餞行,倒是江誠如似乎對她很有興趣,特意寫了幾行字來,感謝她牽線搭橋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