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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陸至言臉色有點兒蒼白,可是看起來精神不錯,衣冠濟楚,人物軒昂,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有如日月的清朗氣質。那件事,似乎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陸雲繡在旁邊笑說:“瞧他在府裡無事可做,正巧書院的學生要來踏青,人手有些不夠,便叫他一塊兒來幫忙。正巧出來走一走,別是整日悶在房間裡難受。”
話音方才落下,遠處傳來一陣孩童歡快的笑聲。謝清豫朝那邊看過去,看到一群男孩女孩正追逐著玩蹴鞠,個個臉上有笑,興致高漲且活力十足。
他們往孩童的方向走過去。
謝澤和陸至言在前,陸雲繡、馮嫆和謝清豫在後。
馮嫆好奇問起書院的事,陸雲繡便與她細細說得起來。謝清豫在旁邊安靜的聽她們聊天,沒有插話也沒有開口。走在前面的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一併傳入耳中。
謝澤和陸至言有意放慢腳步等她們三個,因而他們始終只保持幾步的距離。哪怕謝清豫沒有刻意去看他,眼角餘光總晃過他的背影,以致於她腦海裡不時浮現他受傷的樣子。
謝清豫禁不住神遊。那麼嚴重的傷,半個月想要好透怎麼看都不太可能。大約是他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所以下地也不礙事,只須小心磕碰即可。
“豫兒,豫兒,要一起去放風箏嗎?”
馮嫆的聲音把正在亂七八糟想事的謝清豫的思緒拉回來。
陸雲繡略帶著探究朝她看過來一眼:“正準備帶學生去放風箏,要不要一起?”
意識到自己走神,謝清豫多少不好意思。
她摘下帷帽,對陸雲繡和馮嫆微微而笑,卻搖搖頭拒絕:“你們去吧,我想去那邊坐會兒。”她看向不遠處一棵樹幹粗壯的杏子樹,示意自己想要去那裡休息。
陸雲繡臉上意外又不意外的表情,她輕輕嘆氣,沒頭沒腦出聲問:“郡主有沒有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其實很像一個人?”
謝清豫一時不甚明白,反問:“有嗎?”
陸雲繡卻笑笑沒有說下去。
因為謝清豫這麼說了,陸雲繡和馮嫆都未勉強。
有丫鬟僕從在,馮嫆吩咐他們照顧好謝清豫,和謝澤、陸雲繡、陸至言走開了。
錯過了花開的季節,此時樹上樹下都不見杏花的蹤影,繁茂枝葉之間倒有許多小小的果子。春絮和夏果檢查過周圍,又收拾妥當,謝清豫才在樹蔭底下坐下來。
她抱膝靜靜的看著遠處的孩童們嬉戲追逐玩鬧,暗自琢磨陸雲繡說她很像一個人這種乍聽之下沒有緣由的話。不到一刻鐘,陸至言折回來,也沒有說什麼,徑自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謝清豫扭頭看一看他,默默收回視線,卻回想起自己反問時陸雲繡的表情。恍惚中,她領悟到陸雲繡話裡的意思,大概是說……她現在這樣很像陸至言?
說得準確一點,是指曾經沉默至極、什麼都藏在心裡的陸至言。
有嗎?謝清豫皺一皺眉,又在心裡反問一句。
雖然陸至言同樣在樹底下坐下來,但謝清豫沒有想避開的心思。他們沒有交流,各自沉默中坐在那兒,但她絲毫不覺得尷尬或不自在。
記得春絮老家村口那一棵紫荊樹,也記得他們在樹下,兩個人湊做一堆,陸至言手把手教她編草螞蚱。那時天氣比現在稍冷些,卻春風和煦,花香陣陣,充滿美妙的感覺。
只是一年前的事,回想起來,竟覺得久遠。
謝清豫也從沒有想過,他們再一次並排坐在樹底下,會是現在這樣一個情況。
如此看來,陸雲繡一番話不無道理。
說不定,那個時候的陸至言和她此時此刻的心境相差無幾。
“你背上的傷好點兒了嗎?”
謝清豫一句話令陸至言側過臉看向她,他點一點頭:“在服藥,不過不礙事。”
好半天,謝清豫才說:“那就好。”
陸至言又輕點一下頭,這一次他沒有說什麼。
他們坐得一陣,有兩個穿著粗布衣服的總角小姑娘跑過來他們面前。小姑娘一人捧著一束新鮮潔白的梔子花,舉到謝清豫和陸至言眼前,卻又不甚確定般回頭朝遠處看去。
謝清豫順著她們的視線,很容易看到用手勢鼓勵她們的陸雲繡,姑且明白過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她垂下眼看她們手裡的東西,梔子花馥郁的香氣鑽入鼻尖。
得到鼓勵的其中一個小姑娘衝謝清豫脆生生道:“小姐姐,送給你。”
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