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兩年前,陸家突逢鉅變,陸尚書獲罪入獄,後被流放邊關。一夕之間,陸家已變得支離破碎。陸至言被貶為奴籍,輾轉進了王府,卻只能是奴僕身份。
那個時候……謝清豫回憶起往事。她十四歲那一年,一場詩會,是她初初見到陸至言。彼時的他自信且矜傲,意氣風發、頭角崢嶸,站在人群中極為顯眼。
第二年,聽聞陛下欽點的狀元郎乃是一位只十七歲的少年,她很快想起他。得知那狀元郎的名姓,果真如此。那一日,她看到他背脊挺直坐於馬背,環繞著他的無不是種種祝賀與稱讚。
十七歲的陸至言,風華正茂、前途無量,可是這些很快便消失不見。他為了替自己父親伸冤,幾乎性命都豁出去,最終卻沒有能夠……即便兩年過去心結也終究打不開。
他在府裡,沒有人把他當下人使喚,府裡的僕從都對他也挺恭敬的,到底是她爹爹親自領回來的人物。但陸至言總自己尋些粗活幹,旁人沒有法子只能由著他去了。
是不是因為不知道親人都在何處受苦,所以心裡難受,無法安心?謝清豫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但她不想要看他這樣子。不希望他這樣,她又能做些什麼?
拿手掌摁住心口的位置,謝清豫翻個身,再一次嘆氣。木窗子有細微的光漏進來廂房,她眼睜睜的瞧著,恍恍惚惚,記起十五歲那一年的冬狩出行。
那一次,她因太過貪玩差點兒丟了性命,全靠陸至言帶著人從虎口救下她。已經過去三年的時間,後來發生過那麼多事,不知他如今是否還能記得這些?
謝清豫多少是有感覺的,在王府裡面,陸至言有意的避她。或許不止她,他對府裡其他人也是一樣,而她和他一個在內宅一個在外宅,其實沒有多少說話與接觸的機會……她卻依然想要離他近一點兒。
謝清豫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十八年以來最大的難題。
她想從陸至言這裡得到答案。
夜裡輾轉難眠至凌晨方睡著,翌日,謝清豫沒有意外的起晚了。春絮和夏果不在廂房,她洗漱梳洗的東西倒是都提前準備好了。
懶散起身,洗漱之後,頭髮簡單編條辮子,謝清豫漫不經心的開啟廂房門,一眼之下,看到的是正守在門外的陸至言。四目相對,一夜滿腦子都是他的人愣住。
相比於謝清豫的反應,陸至言要淡定得多。
他先一步移開眼,一貫垂下眼說:“劉叔他們很快便會回來。”
意識到自己失態,回過神的謝清豫收斂起情緒,剋制的點一點頭。她隨即往院子裡看過去,才發現外面正在下雨。天地之間雨勢漸大漸小,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微冷的天氣讓人越發有些懨懨的,打不起精神。無事可做,謝清豫索性坐在廊下一張小杌子上,望著雨幕發起呆。陸至言在離她不近不遠的地方站著。
謝清豫以前從不覺得自己和別人會沒有話可聊,至多是她不想聊,然而這會兒,她竟然找不到一個好的由頭和陸至言搭話。其實也有很多話想說,只是不好說。
從她走出廂房,他便一直站在廊下,一動不動,彷彿一副靜止畫。誰都不出聲,四周安靜得只剩下雨聲——直至謝清豫聽見了陸至言低低的咳嗽。
“身體不舒服?”謝清豫扭頭托腮看向陸至言。
陸至言搖搖頭,算是否認。
謝清豫打量過他兩眼,想一想,沒說什麼,又轉過頭盯著院子看。
廊下寂靜一片。
幾息時間,謝清豫聽到身後傳來一點動靜。她循聲回頭,一瞬不瞬望著陸至言從廂房裡面搬出來一把椅子。陸至言一聲不吭的,把椅子不輕不重擺到她的身側。
謝清豫眨眨眼看著陸至言,對方將椅子擺好後,半垂下眼退遠了。她看一眼自己坐著的小杌子,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在府裡,這樣的小杌子通常是給下人坐的,大概想讓她把小杌子換成椅子。
可是他什麼都不說,她怎麼好自作多情呀?
謝清豫坐在小杌子上沒動,一陣冷風迎面吹來,她縮縮身子,抱著手臂看看天,故意等陸至言開口。好半晌過去,對方愣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屬龜麼,這麼能忍?
謝清豫暗暗嘀咕,雙手撐住臉頰,輕嘆一口氣。
牆根處的一叢紫竹被雨水浸潤得葉子透亮瑩綠,紫色的竹竿被沖洗得熠熠生彩,一株桃樹卻被風吹打得花謝一地。謝清豫看過片刻,猛然起身,扭頭走回廂房。
她翻著自己的行囊,找自己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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