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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麼多,是希望你可以明白,不論我做多少事都是因為喜歡你。雖然以前我說是因為該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但其實不是,哪怕沒有那件事,我也會想要為你做一點什麼,而我做這些也絕非奢求你的感激與回報。”
謝清豫越說越鎮定,越說越平靜。
往日糾纏住她的一些情緒悄然被卸下,她心情變得輕鬆不少。
“我不知道你對我究竟是什麼感情,但希望你告訴我答案的時候不是特地說一些違心話。若是僅僅出於你善意的感激而想要對我好一點,當作對我的報答,那麼我希望你可以明白,這種好我一點兒都不需要。”
“真的,不要。”停頓半晌,謝清豫多強調一次。想說的話一股腦說出來,說完才意識到如此直白的話未免不矜持,不知要被怎樣看待。
尤其陸至言不說話,周遭突然變得沉寂,叫人心裡直打鼓。謝清豫有些受不住這種氣氛,輕輕別開眼去:“如若那般,不告訴我也可以的,只要你往後別做同樣的事讓我誤會。”
相對無言,四下裡靜悄悄的一片,偶有積雪壓斷脆弱樹枝的聲響傳來。沒有看陸至言,自然未察覺他眼底翻湧的情緒,謝清豫一味想,二十個數,他不說話,自己真的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要是又在他面前失態怎麼辦?
只是她暗暗定下的二十個數的時間尚未走到半途,陸至言開口了。清寒的微風裹著他的話襲向謝清豫,她腦袋忽然之間一陣一陣的犯暈。
陸至言看向她的一雙眼睛那麼澄澈清亮,一如當年初見時的模樣。他聲音微啞,聽來無端帶著哽咽之意:“若我說更早的時候我就記得你了,你信嗎?”
近乎一個剎那,謝清豫便被陸至言的眼神擊。
她雖心知無力抵擋,但仍倔強不肯屈服,咬著唇低聲說:“不信。”
陸至言想起那一年詩會過後,一干人在席間津津樂道謝清豫的才貌雙全。言談之間下流話是沒有的,他卻莫名聽得煩躁,因而不多時便離席而去。
那些人習慣他那般做派,不以為意,與往日有無不同他自己最清楚。後來……她說曾特地去看他,他是知道的。樓閣之上,趴在欄杆處一身緋紅衣裳的小姑娘雙瞳剪水、霞明玉映,笑盈盈朝他的方向望過來。
道路兩側,多少年輕男子頻頻看向樓閣上的人?她是郡主,較之常人,身份總歸非同一般,輕易便會受到矚目,何況這般樣貌與性情。只是如此情形她自己似乎渾然不覺抑或全然不在意。
陸至言嘆氣道:“很早之前,已經聽很多人談起過你。”
謝清豫沒有抬頭看他,卻萬分驚愕。
陸至言沉默片刻,聲音低了一點,解釋般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謝清豫輕聲吐出不變的兩個字:“不信。”
“你去看我,我知道。你去求陛下對陸家從輕發落,我知道。你帶上我離開長安是靜心安排過的,沒有到青州之前也知道了。你守在榻邊照顧我,我知道。”
陸至言半闔了眼,緩緩說著:“你一直讓人去仔細查探我父母、姐姐的訊息,我知道。你怕我覺得被施捨,失了尊嚴,才特地說是報答救命之恩,我知道。你擔心我寢食難安、身體毀損,想盡辦法讓我好好吃飯,我知道。”
他是在說,她為他做的事、她小心翼翼的心思,他都清楚,都明瞭。謝清豫聽得一雙眼睛熱脹脹的疼,卻咬唇剋制地說:“不信。”
她小聲質問:“你那個時候昏迷不醒,怎麼會知道我照顧過你……”
陸至言靜默半晌,說:“因為是你,所以知道。”
謝清豫眼淚控制不住落下來,她慌忙將頭埋得更低,注意到陸至言往前一步,忙腳亂背過身去,她哽咽著阻止:“不要看。”陸至言聞言未再往前,她掏出帕子擦掉臉上的淚痕。
好不容易止住哭意,恢復幾分冷靜的謝清豫意識到就此說下去,可能會迫使他向她許下承諾。她想起陸雲繡先時談起過陸至言毅然決然再次投身官場的因由,想起他認為遠離是非無法保護任何人。
他還有很多想做、必須做的事情吧,哪怕彼此情意相通,有之前種種事情,他們的關係想更進一步總有些阻礙。雖然不是因為衝動導致和陸至言坦白自己的心思,但挑在這個時候和他談論這種事,實在也不是什麼好時。
“抱歉,突然和你說這些……”謝清豫轉過身,懊惱情緒湧上來,她垂下眼對陸至言低聲歉然道,“是我小性子了,以為你一直勉強在做那些事,自己心裡覺得難受就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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