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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是最不能解決問題的下下策。
謝清豫終於想定要去見陸至言,然而邊關一封急報快馬加鞭送至長安,她才幡然醒悟這件事比她以為的還要嚴重太多。被送到建和帝面前的其實是一封戰報,是南詔十萬大軍壓境,直逼桐城,一副要大舉入侵大晉的架勢。
南詔使者向建和帝請求賜婚被拒只短短几日,而邊關戰事訊息送到長安難免需要一些時日,這意味著在此之前南詔已然有所動作。那麼,請求賜婚、要和大晉聯姻絕非這一行人的目的。
謝清豫意識事情的嚴重性,不單單在於這封急報,更在於此後,南詔使者囂張的第二次對建和帝提出賜婚的請求。這一次,仍如前一次專程點靜和郡主的名號。
求娶她不是南詔三皇子本意,脅迫建和帝、脅迫大晉才是。
這是謝清豫遲遲明瞭的東西。
賜婚一事,建和帝如若不允,南詔可借大晉不願與南詔交好為由挑起爭端。建和帝如若允了,無異遭受南詔的威脅,被迫與南詔低頭。假使南詔的三皇子在大晉出事,南詔仍能以此為藉口向大晉宣戰。
謝清豫隱約明白過來,這個人在長安故意隱瞞自己三皇子身份而又無懼無畏的真正緣由。他在來大晉之前或已部署好一切,無論自己屆時出事、不出事,都不會影響到大局。
建和帝是不是對今日局面有所預料,謝清豫無從得知,但感覺得到,如果有和平解決的辦法、避開戰爭,會是他所樂於看到的。假如有人需要為此犧牲,那麼那個人也該懂得大局為重的道理。
面對南詔此番行徑,朝堂之上,大臣們亦有不同看法與見地。
一面是南詔的一系列行徑過於挑釁,區區一個小國,卻完全不把大晉放在眼裡,因而部分朝臣主張陳兵南詔,以揚大晉國威。
一面是南詔分明有備而來,不知究竟有何陰謀,冒然反攻,恐怕不慎陷入南詔的圈套,且戰事一起必然百姓受苦,因而也有部分朝臣主張以和為貴。
除此之外,有認為兩種說法都有理的、有認為該以靜制動的、有既不贊成出兵也不贊成和親的……各有各的說法,但這一部分人究竟只是少數。
面對大臣們的爭論,建和帝未置一詞。然而在下朝之後,他將太子謝昭喊至自己的御書房,兩個人在御書房裡待了足有半天時間,外面的小太監聽到裡面頻頻傳來爭吵的聲音。
謝清豫再一次應召入宮,是在南詔使者又請求賜婚的第三日。
彼時,建和帝尚未與南詔使者任何答覆。
謝清豫依舊在勤政殿見到的皇帝,卻與上一次有所不同。因為這一次,建和帝躺在床榻之上,臉色不是很好,看起來像是生病了、身體抱恙。
沒有見到建和帝之前,謝清豫對此全不知情。知道了,也大致能猜到約莫是顧忌南詔的人,故而將身體不適的訊息壓下去沒有張揚,以免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謝清豫與靠著明黃色繡龍紋引枕、半坐在床榻上的建和帝見禮,免禮之後,被他招手過去。她應聲行至榻前,皇帝吩咐宮人賜座。宮人迅速搬來一張玫瑰椅,她便乖順在一旁坐下。
不久之前虎虎生威的皇帝陛下,此時臉色幾分蒼白,看得見的憔悴。謝清豫不過匆匆看得兩眼,又垂下眼,聲音很輕問:“皇伯伯身體不舒服嗎?”
在謝清豫小的時候,建和帝教她喊的皇伯伯,她乖乖巧巧的喊了,並且一直喊到及笄那一年。及笄之後這幾年,謝清豫很少用這個稱呼,可她心裡,始終是待他親近也尊敬的。
謝清豫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皇帝陛下待她的好,她不會否認,與其他任何事都無關。
建和帝聲音微啞道:“御醫看過,不礙事。”
謝清豫點了一下頭,一時噤聲。
建和帝偏頭看著他,忽然說:“豫兒,朕是真的老了,越發不如從前。”
謝清豫搖頭:“陛下正當年,一點也不老。”
建和帝輕笑一聲:“歲月不饒人,這幾日朕在想,差不多是該服老了,這種事情也勉強不得。何況,身體確實不行了,昭兒也到這般年紀,已半點都不由朕。”
“豫兒,朕或許時日無多了。”他沉沉與謝清豫道,“正所謂,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任何一個國家的安定都來之不易。但朕終究是希望,能夠將大晉好好交到昭兒的手裡。”
“朕可以答應你,待你出嫁南詔,睿王府會比過去更好。若你不放心陸至言,朕也可以為他物色一門好親事。或是還有放心不下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