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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容。
“有了這壓歲之禮,希望來年能護佑您平平安安,萬事如意。”
她的聲音很輕,近乎呢喃,楚驚瀾卻聽得真切,微一抬眼便在那璀璨的眸間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輪廓分明,清晰可辨。片刻之後她垂下螓首,他跟著低頭去看,卻見她把紫絡系在自己腰間,然後飛快地打了個死扣。
“帶好了,不許丟。”
他劍眉一橫,伸手便要將青玉佩扯下來,卻被她強行按住,他心頭邪火飛竄,冷冷道:“你莫不是等著本王也贈你一枚信物,回你一句萬事如意?”
“不必。”她鬆開手,眼角眉梢都漾著恬淡的悅色,暖人心扉,“君若如意,我便如意。”
☆、第20章 質問
年一過完,天氣就跟著暖和起來了。
東風至,大雁歸,春山碧透,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不過幾日的光景,護城河堤上的垂柳已抽了新芽,翠綠的枝葉上沾滿了水氣,不經意便沾溼了遊人的衣裳。
新一年的科考正如火如荼地開展著,經過第一輪闈試,夜懷信從眾多學子之中脫穎而出,順利進入殿試,平時在太學與他一起讀書的同窗都驚掉了下巴,連老先生都十分詫異,怎麼都無法將這個成績斐然的人跟平時那個放蕩不羈的渾小子聯絡在一起。
今年出色的考生不光是他一個,都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可就在這個時候朝廷出了一件大事,令眾人為之譁然——嶺南守將常欣兵圍白府,白行之命在旦夕!
深夜。
樞密院兩院十二房,從傍晚時分到現在燈就沒滅過,唯見人影如梭,挾風而過,耳旁只留下一串細碎的刃甲摩擦聲,再轉頭去看,那刺眼的銳光已隨著隊伍走遠了,細細算來,這應是出城前往嶺南的最後一批士兵了。
這邊的機要批文尚未處置妥當,兵部官員及殿前諸班直先後駕到,每來一撥人,堂內氣壓就低一分,樞密院的臣工們汗如雨下,都快頂不住了,樞密監事劉繼堯尋了個由頭出來了,背靠著廊柱連緩了幾口氣。
拐角處那個佇立許久的身影終於微微一動,邁著略顯僵硬的步伐朝劉繼堯走來。
“繼堯兄。”
“……元舒?”待看清來人之後,劉繼堯連忙將他拉到亮處說話,“這麼晚了你到樞密院來做什麼?可是找我有事?”
裴元舒背光而立,看不清是什麼表情,說話卻帶了些遲疑,“聽說嶺南出了事……”
劉繼堯一愣,旋即重重地嘆了口氣,倒豆子似的跟他抱怨著:“可不是麼,你說這常欣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圍什麼吏府?就算他白行之要卸任了,那文書一天沒下他都還是朝廷派去的駐吏,她這一圍,哪怕是有天大的私人恩怨在皇上看來就只有兩個字——造反!你說說,這不是給我們找事幹麼?”
裴元舒極小聲地問著:“那、那萬一她是真想造反呢?”
“怎麼可能!要造反去圍他吏府做什麼?一沒兵二沒錢的,還招惹了白家,難不成她是嫌自己命太長?”劉繼堯好笑地擺了擺手,卻見裴元舒毫無反應,猶如一潭死水,他心中升起了疑惑,“對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繼堯兄忘了,嶺南是我故鄉……”
劉繼堯一拍腦門,神色有些尷尬,他二人在太學同窗多年,交情深厚,後因分別供職於御史臺和樞密院而疏於來往,而今提起切身舊事,他竟全數忘於腦後,難免顯得有些薄情寡義。
“瞧我這記性,竟把這事給忘了,這麼說來你是還有親人在嶺南?無須擔憂,樞密院直屬禁軍還在城門口列隊,我跟領隊說一聲便是,保管你親人無礙。”
“並非如此。”
“那是?”
裴元舒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磕磕巴巴地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聽得劉繼堯一頭霧水,在他的催促下才咬牙道來:“繼堯兄不知,前幾日有兩名嶺南來的貢生來拜訪我,無意中說了些那邊的情況,只道是白行之……”他語聲一頓,隨後附到劉繼堯耳邊快速吐出幾個字,須臾之後,劉繼堯臉色遽變。
“元舒,你說的可是真話?”
裴元舒抹了把汗,沉重地點頭道:“句句屬實。”
“這……”劉繼堯搓著手來回走了幾步,面上驚疑不定,“那常欣為何不上書彈劾他,反而要自己興兵?”
“恐怕是上了摺子卻被人半道阻截了吧。”
裴元舒脫口而出,卻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劉繼堯腳步猛地頓住,先是恍然大悟,爾後又拍了拍裴元舒的手臂,難掩興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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