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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廷面露微笑,招呼他們二人到邊上來坐,親手倒了兩杯茶,又徐徐推到他們面前,舉止之間一點架子都沒有,甚是和藹可親。
裴元舒規規矩矩地喝著茶,剛要開口稱讚,夜懷信的話差點讓他把茶噴出來。
“老師,您和姐夫可真是把我騙慘了,明明就是一夥的非要裝成仇人,要說瞞著元舒也就罷了,我是自家人怎麼也不能告訴?”
他哪裡不是自家人了?上個月就去夜家提親了,只差沒正式娶夜懷靈過門了!
裴元舒忿忿地瞅著他,有怨言也不敢說,誰不知道他們夜家都是上下串通一氣的,萬一夜懷信閒著沒事上他未來老丈人面前胡謅幾句,他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嶽廷瞥了眼夜懷信,微微勾起嘴角說:“你是因為王爺是你姐夫才決定支援他的?”
“那倒不是。”夜懷信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遂認認真真地解釋道,“無論是從先帝的遺志還是從正義仁德的角度出發,姐夫都是不二人選,當今朝廷**至此,楚桑淮又只知濫權享樂,再這麼下去楚國恐怕安寧不了多久了,唯有擁立新君匡扶正道方為上策。”
“難得聽你說出這一番話。”嶽廷目光深邃,藏著一絲淡淡的讚賞,旋即轉向了裴元舒,“元舒,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裴元舒略微垂下眼簾,道:“學生並無遠慮,卻有近憂,鹽鐵收歸制已經蔓延至三省六地,連江南這種富庶之鄉都變成這個樣子了,更別說西北那些貧困至極的地方,百姓的血汗錢就這麼一分一毫地被榨乾,化作他一人的酒池肉林,學生實在無法忍受。”
嶽廷點點頭:“為師知道了。”
說完他便徑自去擺弄釣竿了,時而挽起魚線,時而調整角度,卻沒了下文,夜懷信和裴元舒不知他為何這樣問,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
“老師,那您呢?為何要效忠姐夫?”
“你是想問為師為何放著御前權臣之位不要,反倒鋌而走險地幹起這等掉腦袋的事來?”嶽廷的目光掃過去,盡是洞悉之色。
夜懷信咧嘴一笑,卻沒否認。
嶽廷轉頭望向那一池綠水,半天都沒有移開眼,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事實上,為師之所以會成為權臣就是因為在等王爺回來。你們知道,在沒有立太子的情況下若是先帝早逝,繼位的皇子必須持有遺詔方可登基,而遺詔肯定要經過中書省的,在這種情況下,楚桑淮呈現給眾人看的那一張為師根本不曾見過,當時為師就明白了,擺在面前有兩條路,是忍辱負重地效忠逆賊或是一身清白地去見先帝,很難做出抉擇。”
“後來您還是選擇活下來了。”夜懷信低聲道,“也幸好您活下來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是啊,活成自己都不認識的樣子了。”
嶽廷悠悠長嘆,想起當初自己為了取得楚桑淮的信任做了許多出格的事,如今已是覆水難收,好在王爺回來了,大業也即將告成,他這些年的背道而馳總算有了意義,將來有一日到了下面也好向先帝交代了,至於那些曾經有過的宏圖大志,以他現在的身份已經完成不了了,但這兩個學生還可以。
“老師,曙光已在眼前了。”裴元舒沉聲道。
嶽廷但笑不語。
夜懷信轉移了話題:“老師,我還有一件事想問您,當初您肯收我做學生是我姐夫的意思麼?”
“自然是的,那時寒門和世家的關係已經格外緊張,為師又心繫大事,豈會專登收你入門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煩?是王爺特地派人傳信於為師,上面只寫了四個字,孺子可教。”
“原來如此。”夜懷信非但沒有失落,還笑得挺開心。
看來那個時候姐夫對姐姐也並非完全不上心的嘛,等會兒回去把這件事告訴姐姐,她肯定會很高興。
正想著,另一件事忽然從腦海中蹦了出來,他連忙問道:“對了老師,前些天我姐姐讓人送來的遺詔您可看過了?是真還是假?”
嶽廷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並且極其慎重地點了點頭。
“是真的,先帝的筆跡和玉璽的蓋印為師不會認錯。”
“那……您和王爺是否已經想好何時把遺詔公諸於世?”裴元舒迫切地問道。
“還沒有,要等王爺回來再仔細商量。”說到這,嶽廷低低地嘆了口氣,似頗為擔憂,“也不知道蜀中的疫病幾時才能徹底根除,即便順利平息這件事之後對王爺會有很大的幫助,但比起去靖州平叛還是危險多了。”
那時他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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