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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留,明蓁開始改口叫她“夫人”、“世子妃”了,但是在冉府還是“姑娘”地叫,聽得冉煙濃耳熱臉紅,還沒放下筆,容恪便回來了,冉煙濃面色一喜,擁上去與他說了好一通甜膩的話。
容恪皺眉聽著,不動聲色地將冉煙濃推開了,她不明其意,容恪低聲道:“我現在很髒。”
“恪哥哥,你今天有點奇怪,”冉煙濃困惑地望著他,“我從來不嫌棄你髒啊。”
不過既然容恪這麼說,她扭頭去,讓人備熱湯給他沐浴,軍營裡缺水,將士們都是自個兒燒水洗澡的,但卻很麻煩,因此他們往往要兩三日,等身上都鹹得燻人了,此有資格被分上幾瓢熱水。
趁著容恪去浴身,冉煙濃替他闔上了門窗,這會兒要是有侍女進門,看光了他的夫君美好的身體,她一定會很火大的,隔了一道紗簾,身後有水聲,水霧氤氳,冉煙濃自己都羞得不敢看了,但想到方才容恪的臉色,便又有點兒暗暗吃驚。
恪哥哥一準是又有了什麼不痛快的事了,是什麼呢?
隔了一會,容恪換了一身如雪似銀的長袍,袖口還有葡萄紋銀絲暗線勾勒而成的紋理,冉煙濃看到它映入眼簾,便被容恪從身後抱住了,久違的懷抱頃刻之間抹平了她的胡亂猜疑,他的衣上有佛手柑清冽的香,幽幽的一縷,像他的手臂一樣將她纏住。
“濃濃。”
不待他說完話,冉煙濃便抬起了頭,在他懷裡轉過了身,“我知道,是不是刀哥給你難堪了?”
容恪臉色微沉,冉煙濃又顰眉道:“你是世子,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主兒,肯定會熬不住苦練,然後找你麻煩的。”
“濃濃,你再說,我吃醋了。”
他神色認真,手臂還生怕她落跑似的圈著她,冉煙濃就語塞了,然後開懷地翹起了粉唇,眼眸漾起晶亮的光,“刀哥明明是哥哥啊。恪哥哥,你上回問我,在我心裡你是第幾,我不好說你是第幾,但是,你是唯一啊。”
作者有話要說: 只有濃濃能治癒恪哥哥心裡的傷~
雖然現在他已經不大想這些事了,但是,刻意忽視不代表它就是不存在的。
☆、喜訊
容恪的手摟緊了冉煙濃; 將她嚴絲合縫地壓入了懷裡; 濃麗明豔的臉頰紅鼓鼓的; 冉煙濃聽到心跳聲,那麼激烈,好像迎親的那時候; 從馬車裡跳出來撲上去抱住了他,見他第一眼,就怦然心動; 淪陷在美色裡了。
容恪誘哄著托住她的小腰,“濃濃,再說一遍。”
她疑惑地想支起腦袋看他,卻被她摁住了後腦; 冉煙濃雖覺得有些莫名; 還是聽話地又說了一遍:“你是唯一。”
“再說一遍。”
“恪哥哥是唯一的啦。”
“再說。”
“……”
冉煙濃都口乾舌燥了,他滾燙的肌膚,才漸漸地回溫過來,冉煙濃大口喘著氣,總算是將他哄好了。
夫妻倆是在房中用膳的; 午後,冉煙濃在宣紙上描了幾朵花,容恪取了一隻匕首; 給她雕了一隻精巧的木偶,他手藝不錯,木偶的臉滾圓的; 五官俱全,栩栩如生。
冉煙濃愛不釋手地把完,宣紙被一陣風揚起來,吹皺了,暈紅垂絲的嬌豔牡丹,簇簇落在碧綠的葉間,張揚而灼目。
冉煙濃將新畫成的牡丹給他鑑賞,容恪看了許久,不曾說話。
她有點兒失望,還以為容恪會誇讚她幾句。
容恪沉默地拈起她的畫稿,“濃濃。”
“啊?”
“我幼年時沒有機會碰這些,沒有學過琴棋書畫。”他只學過,如何波瀾不驚地承受別人的欺壓和辱罵,如何捱住那些不時上來的拳腳,如何倔強孤傲地故作不在意,即便親生父親冷漠地將他視同路人。
冉煙濃愣住了,窘迫地看了他半晌,將他手裡的畫搶過來,三兩下撕成了碎片,容恪微訝地望著她手中碎裂的牡丹,只見冉煙濃臉紅著笑道:“沒事,我也就是練練手,我也畫不好,一直被先生罵。”
容恪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輕輕一笑。
冉煙濃有點兒心疼,也許是在軍營裡被刀哥他們一鬧,教容恪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他看著像一縷春風,時而含笑,說話也從來不說重,但冉煙濃就是覺得,他敏感多思,只是很多事都藏在心底罷了,因為他從小就沒有什麼可以說話的人。
“濃濃,不必遷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