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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松雪知道這是變相的妥協,臉上是勝利的笑容,背後卻被冷汗浸溼了。
不過,想到自己向這麼個不人不鬼的怪物掙扎求存,時時擔心命懸一線,她心中又是恨極。
她不會忘記,這一切是誰施加給她的,衛瞳,我今日所受的苦都是為了來日討你身上的債。你最好活著,等著我親自將你解決的那一天……
男人果真信守承若,或者說,這斬魔劍對於天魔的意義的確非凡,很快,她便見到了那個魔魅一般的男人。
這是一座地下宮殿,雕樑畫棟,氣象萬千,不輸給人世間任何一座宮城,只是觸目所及,一片暗黑色澤,鑲嵌在牆壁上的夜明珠是唯一的色彩。但卻不是用來照明,只是為了凸顯壁上栩栩如生的怪獸浮雕,彰顯這地下宮殿的宏偉壯觀。
這裡常年黑暗,不見一絲天光,人走在期間,感受到的只有陰暗森冷。
偶爾行走在過道上的天魔,也是黑衣黑帽,宛若夜間飄忽的鬼魅,無聲無息。
萬松雪就跟在這個男人身後,一路走過來,心裡當真有些壓抑。
這宮殿很大,她也沒有餘力來仔細觀望,滿腦子是即將見那人的緊張。
這是一場談判,談成了,她便多了一張保命符,談崩了,她萬劫不復。
好不容易走到了盡頭,面前是一扇巨大的石門,門上是陌生的怪物浮雕。萬松雪從沒見過這種獸,好像許多動物的結合體,頭顱巨大,醜陋猙獰又兇猛,眼睛似紅寶石鑲嵌,卻如明珠一般能散發幽光,散發著一種讓人生畏的兇戾,宛若活物。
萬松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主人就在裡面。”
男人嘶啞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萬松雪打起十二分精神,緊緊盯住石門。
也不知這男人做了什麼,石門應聲而開。
萬松雪以為裡面是個封閉空間,沒想,入目處一片漆黑,這是一個無限延展的空間,至少,以她的目力看不見邊際,是被製造出來的小空間吧!
才踏入,身後的石門倏然關閉,萬松雪回頭,只看見一片漆黑,竟不見石門的影子。她不知道這是幻術,還是石門真的消失了,心裡卻莫名一怵。
這時,一片漆黑之中,倏然亮起了一點光。
明明沒有聲音,萬松雪卻仿若有什麼東西在空氣中炸開,引著她向某一處望去。
只是一個回頭的功夫,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驀然多出一個王座,座上鑲滿了數不清的黑劍,怪模怪樣,明明不見刀刃,卻給人一種明晃晃的鋒銳感,鑲死的東西,卻好像隨時都會飛出來,朝你萬箭齊發一般。
但是,上面坐著的男人,卻將這股劍拔弩張的氣氛生生壓了下去。
他穿著與其他天魔別無二致的黑衣,身上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更無論顏色。只是他沒有帶斗笠,那頭漆黑的頭髮從頭頂流瀉而下,繞過插滿劍的座椅,竟垂到了他的腳下。她發誓,那是她所見過的最濃重的黑色,散發著無盡的陰暗漆黑,帶著罪惡的味道,那髮絲是死的,卻又似活的,你盯得久了,好像它隨時都會伸過來咬你一口。
萬松雪越看越心驚,不得已將目光挪到他的臉上。
他臉上帶著一具黃金面具,上面雕刻著惡鬼樣的圖案,精而薄,緊緊貼著他的面龐,卻難得露出了嘴和下巴。那唯一露在外面的肌膚比雪還要白上三分,是那種沒有生氣的白,面板呈半透明色,隱隱能看見裡頭暗紅色的纖細血管。與他的面板相反,他的唇很紅,勝過她所知道的最濃郁的胭脂,但這種濃烈,傳遞給人的不是鮮豔,而是一種濃重的血腥。也不知要嘗多少人的血,才能造就這般的顏色。
最後就是那雙眼,別的天魔從斗篷帽下只能看見兩點紅,這面具下的眼睛,倒顯得正常許多。至少具有人類眼睛的輪廓,有眼珠有眼白。仔細看了,卻又分明不正常,那眼白太白了,比他的膚色更甚三分,卻是一種冷白,眼珠是紅色的,卻比一般天魔要深許多像是他的唇色凝成了精華,混合了寶石的珠光,極有懾人之危,又有勾人之惑。
萬松雪對上那雙眼便挪不開了,倒不是被對方蠱惑了,而是感覺自己被盯死了,身體卻忍不住微微顫抖。這個男人沒有對她出手,甚至沒有表現出一絲敵意,她卻在他面前感到了卑微渺小,甚至恐懼無望。
仿若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深淵,而她就站在深淵的邊緣,一隻腳已然埋了出去。
直到男人開口。
“聽說你想見我?”低沉暗啞,這是屬於異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