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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格已被魅絲折磨地滿額冷汗津津,聞言更是臉色慘白如無常夜鬼。
藍洛仍然面無表情,望著晦暗天空波瀾不驚地道:“也許你我都沒有資格愛她。。。但是縱然沒有資格,我仍是不能放棄她。。。我已耐心聽你說完遺言,如此你便安心去吧。”話畢彈指於行雲流水間,剎那千絲齊震,修格‘啊’一聲淒厲大喝,血脈賁脹,彈眼露睛,臉脖通紅如烙鐵,身體被無數魅絲捆縛,分肢拽行。
“藍洛,我修格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哈哈哈。。。”修格痛得徹心徹骨,鬚眉怒張,一邊仰首狂嘯,一邊用盡最後氣力往身後山石撞去,將堅硬的巖壁生生撞出一個半人高的窟窿洞來。
那窟窿洞,正是紫晶壁所處的位置。
牙狼不料情勢兜轉,眼看紫晶壁被擊破,修格整個人如利箭一般往這頭飛來,瞧見自己的剎那怒目圓睜、一副殺氣騰騰地吃人模樣,慌忙矮頭避過修格當頭一爪,回覆魔獸形態,馱起伊琳,倉皇出逃。
但窟窿洞外,正站著藍洛。
藍洛的黑眸在看見衣衫不整的伊琳瞬間迸射出冷若冰川的寒芒,凌厲一掌當頭劈落牙狼的天靈蓋,危急時刻,牙狼迫不得已將伊琳拋了出去,趁著藍洛接住伊琳的檔兒,逃之夭夭。
伊琳躺在藍洛的懷裡,心口一時空空蕩蕩,麻木得好似沒了知覺,她怔怔望著那近在咫尺的、曾經無比熟悉親密的秀雅容顏,抬手撫上他的臉頰,輕輕問:
“利雅,為什麼騙我,你不相信我嗎?”
剎那,藍洛如遭雷擊,轉首看向散落洞口的紫晶壁,這才明白了修格的設計。
原來,這個魔王已煉至魔咒最高境界,擁有洞悉一切偽裝的魔之眼,看穿了他的真實身份,故意引他來此,出言相激,在伊琳面前逼他現身,揭破他假扮貝緹利雅的彌天大謊。
他默默垂首,任憑心中五味雜陳,卻是不敢抬眼看她。
即便一直心知肚明,這真相大白的一天遲早來臨,但不管他如何做足準備,此時此刻的他仍然無法面對她,面對那一雙澄淨如水的黑眸裡透出來的失望和憂戚。
她為什麼不怨懟他?不痛罵他?就像修格說得那樣恨毒了他?倘若她現在拿一把匕首扎入他的心臟,他想他一定不會反抗。
但是她沒有。
她沒有憤怒,沒有怨恨,沒有大哭大吵大鬧,只是一味靜靜地看著他,受傷的神情裡充滿疑惑不解,然後問他一句:
“你不相信我嗎?”
那一瞬,藍洛千年來啞忍的滅族之恥開始動搖、崩裂。
他一直以為,復國,是他今生今世無可取代的重負,是他在母后慘死、全族覆滅後依然獨自苟活於世的理由,是他必須堵上所有的一切去殘酷爭鬥、頑強爭取的使命。
他一直以為,世上不會再有比這些更重要的東西了。他的存在,只是為了替母后報仇雪恨、為了在聖陸富饒的土地上開闢一方屬於雅尼繆斯妖族的容身之所,完成千年之前,母后因一時迷途而最終未能完成的夢想。
但現在,他猶豫了,搖擺了,望著懷裡容色蒼白的少女,握著她瘦弱顫抖的肩膀,他胸中那一顆,被腥風血雨的無情歲月打磨得已然淡漠遺世的心,在不知不覺間柔軟下來,慢慢泛起一絲久違的憐惜和悲憫。
他曾問過她,可願意跟他走,倆人一起離開瀰漫著烽火硝煙的聖陸,找尋一處山明水秀的桃源隱居。
那個時候,他並非玩笑,他是真的倦了、乏了,而她的溫柔寬容的懷抱讓他漂泊的人生第一次有了一種安定下來的感覺。
那個時候,只要她點一點頭,他就當真放下一切,從此只與她鴛鴦雙飛,琴瑟和諧。
然而,不如他所願卻如他所料,她拒絕了他,是因為心裡牽掛的某個誰嗎。。。琉黎抑或利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為在乎,他終究沒有強迫她跟他走,忍耐地看著她轉身離去。
他想給她一點時間,等她甘心情願地愛上他。
客棧一夜繾綣悱惻,她在他的身下柔軟如棉、婉轉嚶嚀,與他共赴巫山**、九曲仙境,他本想和盤托出,但到最後一刻卻止步不前。
他害怕了。
她對利雅毫無保留地縱容令他害怕,彷彿但凡利雅開口想要的,她便傾其所有,甚至不惜身心交付,任取任求。
難道,她愛上的,只是身為利雅的他,而非真正的藍洛?!
他很想問,卻始終問不出口,只能緊抱著她,與她深深地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