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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嵐端著碗正抹著眼淚,哭得好不傷心。
柳焉再度斂下眼眸,纖麗的眉緊緊顰起,片刻後又睜開了眼,伸手拿過了秋嵐手裡的碗慢慢喝完。
見此,秋嵐才又眉開眼笑起來,一連盛了三碗,瞪大淚眼看著柳焉悉數喝完。
秋嵐收拾了碗碟,新燃了一根薰香,又朝銅爐裡添了數塊炭薪,待柳焉稍作歇息後又侍候他重新躺下睡好,端了食盤正走到外室又折了回來,抿了抿嘴,猶豫著開了口道:“公子,秋嵐心裡有些話不吐不快,憋著著實難受……”又止,遲疑了片刻繼續說道:“公子,方才王爺怒氣衝衝地出了碧落齋,秋嵐猜想多半與前日發生的事脫了不了干係。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爺真心疼惜公子,那件事確是他不得已而為之的。這些天王爺是如何待公子的,大夥都看在眼裡,不用說公子也是瞭然於心。適才王爺當真是動怒了,秋嵐侍奉了他這麼多年都不曾見他摔過一隻碗,適才王爺把外屋的擺設都砸了個乾淨。”
“公子,秋嵐這番話全是出自真心,並非有偏袒或勸說的意思,更不敢有責怪之心。公子,那事還請仔細斟酌斟酌,秋嵐這便告退,公子也好生休息!”
雪絮濛濛,鉤月淡懸。寒風吹起,珠玉清脆。幽幽的華間,殆盡龍涎幽吐青煙,未捻自斷,遊絲流轉飄蕩,未幾,淡淡散去,隱入了寒冷冬夜裡。
不得已,不得已,當真是錯怪了他麼?
水色的眸子迷茫了起來,那張疲憊的俊顏流露出悲痛萬分的神情不斷閃現眼前。
手不自主地再度撫上了胸口,焚燒般的炙痛早已消散,狠狠地,是一陣一陣的抽痛。
當真是錯怪了他麼?
那般尖酸難聽的話定傷他不輕。
水眸微斂,長睫輕顫。
當真是錯怪了他,當真是傷了他……
心口一陣陣不止地抽痛,連帶呼吸也是生生泛疼。
傷了他,傷了他……
傷了他便傷了他!不是早已打算向他辭行斷了他的心思麼,適才傷了他不也正好遂了自個兒的願麼?
也好,傷了他便傷了他……
良久,雙眸再度張開,清麗淡漠,已是凜然的堅決之色。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刺客,轉機?(上)
雪止天晴,薄月懸空,淡茫映得一地銀白微微耀眼。水榭一隅,數竿翠竹,雪欺霜壓。竹畔,一株白梅樹橫斜伸出,欹曲枝頭,白梅初綻,纖瓣壓雪,如玉晶瑩,清豔動人。
“公子,來了,來了……”幽靜的院落裡,一聲略顯稚氣的少年喊聲響起,縈迴的長廊,一個少年正捧著一碗藥汁與一碟糕點,眼睛緊緊盯著青花瓷碗,生怕灑出了丁點兒藥汁。
“公子……快!趁藥還沒有涼趕快喝了,不然會鬧肚子。”少年微喘著遞過了藥碗,鼻上泌出細密的汗,想是他一路小跑過來的。
聞言,倚欄而立的男子轉過了身來。
呵!男子當真是生的清豔絕美至極,就算說他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翠色秀眉宛若柳葉,瀅瀅瞳眸好似兩泓秋水,幽幽深處卻蘊有淡淡愁思,襯得那淡緋色的薄唇略顯蒼白病色。
瞥過眼前兀自騰著淡淡熱氣的濃黑藥汁,秀眉一蹙,抿了抿*開口道:“早上不是才喝了兩碗麼?再說了,我沒感覺哪兒不舒服,還是……”
“公子……”少年打斷了他的話,微微走上前一步說道:“你也道那是早上喝過了藥,早膳時秋嵐姐姐端來的藥是早上應該喝的,現下已近午時了又該喝藥了。秋嵐姐姐早上還再三叮囑了小風要記得按時端藥給公子喝的。姐姐不也早和公子講好了麼?難不成公子還想賴皮……”晨風垂首,一隻手反覆絞了絞袖口,“雖然公子是躺在床上好生休息了五日,可傷勢才好了那麼一點。本來秋嵐姐姐只讓公子在屋裡休息,不許出來碧落齋的,還是小風幫公子說好話,拍著*打包票會好好照顧公子的,現下公子不肯喝藥不是為難小風麼?夏蓮姐姐若是知道了還了得,不剝了小風的皮才怪,小風……”晨風嚅囁說著,到最後語氣露有幾分埋怨與悔意了。
清豔的臉兒一陣紅一陣白,紅白交替上陣,抿了抿唇,柳焉還是伸手接過了藥碗,緊蹙著眉慢慢飲盡,捏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嚥下。
晨風忙接過了藥碗,咧開了嘴笑道:“我就說嘛,像公子這般靈動的人物怎麼會耍賴皮!”底氣十足,一副毋庸置疑的神情。
“少貧嘴了,放眼天下,你這張小嘴是無人能敵。”柳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