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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齊皓辰一身單衣,臉色依舊蒼白,靠著鐵柵欄的支撐勉強站著,卻有著同夢中一樣的笑容。
就像在那片黑暗之中,有了一盞明燈。
“豈有此理!”後頭追來的齊老爺指著齊皓辰大罵,“你還要不要這條命了?之前我由著你定下那害人的婚約,丟盡了臉面,今兒我好不容易把你這命撿回來,你為了這個女人要送死?”
印象中的齊老爺,紀涵覺得是儒雅的代表,不管傷者身上有多麼髒,他都能面不改色地靠近診治,對她永遠是有禮而慈愛。如今這個不顧形象破口大罵的狼狽中年人,除了那一身的衣衫,那還有哪點齊老爺的影子?
“孩兒知錯了。”口上這麼說,他徑自拿著鑰匙開啟牢門,走來之時,腳步不穩。
她看著齊老爺氣急敗壞的模樣,再看看齊皓辰虛弱得幾乎站不穩,一時猶豫。
知道她的考慮,齊皓辰牽著她的手,扭頭對自己的父親道:“爹,方子需要改動吧?”
臉色一變,齊老爺摸著鬍子,平復了一下呼吸,最後竟又彬彬有禮起來,換了一副無奈的神色:“方才失禮了,可父母心,紀姑娘也應當懂得。罷了,既然皓辰這麼堅持,我也就不管了。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說罷,他轉身離開,揮袖而去的動作卻暴露了他的憤怒。
沒有想到會這麼威脅自己的親爹,齊皓辰黯然。
一年前,他無意地看了一眼父親開的方子,指出了其中考慮不周的地方,父親暴怒之後,就不再開口亂說。豈料,他說的是對的,父親不悅,但還是由著他說,默然記下,再自行改過來。別人都說,齊大夫心思謹慎,面對病者更是看重,反覆思量藥方。
之後,他藉此讓齊紀兩家訂下婚約,父親並不樂意,但目前情勢穩定,又有把柄在手,敢怒,卻不能言。而這次,盟主以往服藥中的毒素已經發作,要靠著齊家續命,不敢再為難齊家人,而父親對他的忍讓,終是敵不過對性命的擔憂,怒斥了一番。
嘆口氣,胸口隱隱作痛,齊皓辰一個不穩,虧得紀涵扶著,不然早就栽倒在地。
“多謝。”
“這句話,該我說吧。”紀涵露出了來這以後最輕鬆的笑容。
兩人相視一笑,慢悠悠地離開那困住他們幾天的牢房。
盟主對他們的客氣,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被安置在一個小院落,會有下人打掃送飯,他們休養了幾天,還算舒適。紀涵原本元氣大傷,肚子有時候還是有點疼,擦了藥膏,又被強迫喝了一大堆的苦藥,終於可以下床四處走動,打算先去看齊皓辰,再去打聽下林若其如何了。可剛出房門,她被外頭一個行色匆匆的丫鬟給吸引了。
丫鬟端著一個木盤,上頭是一個碗,旁邊有著點心。她直覺那是服侍林若其的,就過去問了一會兒。
誰知還沒說兩句,丫鬟就慌里慌張地離開,正眼都沒給過一個。
納悶的紀涵走到齊皓辰房門前,正巧房門大開。敲了好幾下沒有回應,她就悄悄走進去,卻發現齊皓辰趴在桌子上,手中還握著墨跡未乾的筆。
“怎麼了?”紀涵才踏進一步,他就有所察覺,抬頭揉散了眉間愁意和疲憊,換了一臉的笑容。
“沒有,你怎麼樣了?”她雖然注意到了,但不作聲。
“好了,只是不能走動太多。”齊皓辰回答。
又是默默無語,紀涵無話可說之下,便問:“你知道林若其怎麼樣了嗎?我剛才想問那個丫鬟,她卻逃了。”
愣了愣,齊皓辰點點頭,無奈道:“我聽說她食不下咽,整日昏睡。大概是因為換了個大夫。”
原來林若其換了個大夫。這幾天她活得比較舒適的原因,也有齊老爺因為去採藥而離開,沒等碰著面,就沒有了尷尬。看來,那個大夫遇著了不適的症狀。
“你的字怎麼變了?”紀涵無意中低頭瞧見那幾張紙。
“大概是因為受傷了。”面色有異,他收了那幾張紙,放妥後才給她倒茶。
受傷後的字,會變得更是蒼勁有力?疑惑地喝一口茶,紀涵知道其中有隱瞞,還是不問。畢竟,齊皓辰對她實在是好,自己不能得寸進尺。
沉默一陣,紀涵打算告辭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她一回頭卻看見了……跑得滑稽的親爹紀伯甫。
紀伯甫連輕功是什麼玩意都忘了,見到安然無恙的女兒就跑了過去,看見齊皓辰原來張開的雙臂放了下來,換做雙手抱胸,橫眉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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