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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就是求仁得仁。怎麼,我說得不夠誠懇?呵呵,我也覺得我不太誠懇。好罷,我坦承,能有這幾分豁達,的確也因為我自己心裡有鬼,一直都有。
如果塵西在這裡,他會看出些什麼,然後拆穿我,於果,你這樣裝下去不好,很不好,這不是你的風格,這會讓事情變得糟糕。師叔一直很瞭解我,卻也並不完全瞭解。
關於師父,我真的太難表述。我沒有裝,我只是擔心,就此揭開心中深藏的秘密,代價是不是有點高?時間是不是也有點遲?要我現在面對他,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繼續掩飾,就算掩飾,究竟可以掩飾多久。我沒有數,很沒有數,心中焦灼。
他沉默少言,看起來總是一點點落寞,我想如果罰我能夠讓他愉悅,那我便熱愛犯錯;他心底最深處也許從來都是冰冰涼,然而我說話的時候他從來帶著溫度,並且沒有一絲不耐;他並非無趣,嘲笑我時尤顯毒舌,廖廖數語,常使我啞然失笑,卻無力反駁;聽到我跟塵西誇他,更會憋笑著罵人;他不笑或者笑著的樣子,縈繞在我最深的夢境,大概永遠揮之不去。
他就是我心間的猿,是我意間的馬,是我血液間莫名暗湧的無藥可救的毒,是我年少時黯然心動的胸懷間偷偷揣藏了不曉得多少年……的鬼胎。
然而這又怎麼樣呢?我終究是個清醒的人,我心中滿滿的,縱然有一次劫後餘生的慶幸,而那卻不是夢想成真的喜悅。我沒有一絲喜悅,慶幸過後現在我只覺憂心,憂心的是一切都將無處可藏。我一直對他無話不說,說別人的故事,說項莫遠,說塵西,說月季……大概以為這才是最好的隱藏。整個於果都在他的眼前,一覽無餘,一望見底,他是不是就很難再窺探到其他的東西。
又有同學要說我裝了,而我卻實在並沒有裝。我為什麼要喜悅?喜悅他和我終於同是天涯淪落人,所以我得手在即?我說我從來就沒有得手的打算,然而沒有人會相信,有一種鬼胎,你捨不得它見光。怕見了光就會死掉,無論對自己,還是對那個深藏的秘密,你知道的,我從來信仰好死不如湊合活。
好罷,不信也罷,就算都是淪落人,也是各有各的不同。儘管我一直以來都以為老天爺對我的人生規劃,就是嫁給項莫遠。可是老天怎樣料理我,最終取決於它究竟把我丟給這個問題,還是那個問題。之間或許有著天差地別,可誰知道接下來又會怎樣。反正我是一點也不敢幻想,它對我會有怎樣的特殊關照,雖然我總算是個好人,如果做媒和瞎摻和真的也可算作行善的話。
至於我師父,你要這樣想:忽然之間你的愛人變成了你的大嫂,你的大哥不光得到你的愛人,他還要繼承也許本該屬於你的一切,這所有一切,原本是他多年期盼。所以,師父一定很不好過,該有多麼的不好過,使得他下山到現在,連一句話都沒和我說上過。假使那個武當的凌晨,他真的是來看過我,那一句話沒說,終歸是事實罷。
你說什麼,跑到未婚妻家來見面不甚方便?哦對,我忘記現在我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不過,你也忘記了我的師父是什麼人,他是終南山扶搖子最得意的弟子,他會飛簷走壁,會千里不留行,也會在他吃錯藥的時候,帶我踩在風箏上看浮雲。
不不,我沒有盼望他飛簷走壁來看我的意思。我是個自私得要命的人,卑微總是更擔心失去,深愛便貪圖擁有更多。所以,我為什麼要和有限的時間去計較一種達不到的結局?不是所有人都會如我一般沒出息地低頭認命,從今往後師父的人生必定比項莫遠的更加蜿延曲折,他哪裡來的時間可以供我揮霍;佳音已失,他又哪裡來的力量陪我狠狠去愛。因而悲催女主不是我擅長,我寧可當個歡天喜地的龍套。
我一直就希望師父對於我的記憶,只關於愉快、歡喜和欣慰。如果可以,我盼望著他的不好過,和半我點關係都沒有。我幻想的僅僅是:我也許可以在他某些生命中最不好過的時候,說一些安慰窩心的話(現在想來這種話何嘗不是事不關己的悠閒又涼快);至於他,將來無論於何地,一定會在難得想起我的時候,發自心底地微笑起來。
什麼?你曉得我是一個虛榮高調的人?好罷,我必須承認,飛簷走壁來看我,這樣拉風的事情我做夢都想(炫)經(書)歷(網)一回。但是希望和指望,通常都有著天差地別,是不是?自己是一根什麼蔥,自己最好知道,人生才不會太被動。
然而這一次,我不但被動地牽涉其中,尷尬的是我還必須嫁給他,他穿紅的我不能戴綠;他別個大紅花,我得蓋個紅蓋頭;我對他鞠躬,不是為了行出師禮,他也得陪著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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