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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是彼此珍重,從此歇菜罷。
這是我的理解,他自然不會這麼直白,可我於果什麼人,弦外之音那是聽得從不含糊。接下來我那套什麼調戲啊霸王的,說什麼不管用了。誰讓我辦砸了事,我家大王那麼聰明個人,估計鐵了心關門放狗,從此就要防著我。
什麼記性好不好,那本來是個逗他用的話題引子,現在老人家決心翻臉,這個包袱我只好知趣收起來,不抖了。
空氣有些涼颼颼,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我抽了一鞭子,我的馬跑到前頭去了,他的白馬沒有跟上來。
我最懼怕的事情終究出現了,原本仗著他以為我念的人是項莫遠,還可以對他隨便調戲,甚至上下其手。反正只要不對他用心,估計他都樂意奉陪,蜜裡頭調點油都成,大王寂寞麼,理解。我那吊兒郎當脾氣,本是我多好的面具,大好的朝夕,全被我自己耽誤的,沒個哭處。
只是我哭什麼,我於果這點小算盤小委屈能算了什麼,天塌下來有他個高的頂著。從此聽天命罷,大不了一拍兩散,本來也就三年工夫。多少年後,咱們終究不能是一條道上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得很是渾渾噩噩。得這樣兩個同伴,實在悶得我。
我們一路朝目的地猛趕,除了吃飯投宿,再無停留。早晨練功雖沒得耽誤,白天就和小費磨嘰,一個一個問題地磨,他也是個老實人,就不能不理我,偏皺著眉頭冷冷回答。估計人小費活到現在加起來都沒說過那麼多字。
師父變回沉默寡言,比小費的話還要少些,除了和我說幾句練什麼吃什麼住哪兒之類的話外,再無多言。我不喜歡望著他的時候卻發現他的眼神閃躲,便儘量不去瞧他;我想起病榻間他給我喂粥的模樣,那些夜色裡的親吻,時常有些恍惚。這大概不能算作是冷戰,冷戰至少會有爭鬥,我再沒主動跟他說句玩笑話,話癆也有疲勞期。
旅途變得枯燥不已,我的睡眠倒是充足,每晚早早就呼呼大睡,夜夜無夢到天明,沒心沒肺到了一個程度。想想往後能這樣平靜地過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偶爾也會懷念起師叔的種種好處,多大的難事,被他三言兩語化作幾句玩笑話,便不由分說趟過去了。我不過是鬼胎見了光,失去了一段勢必要失去的愛戀,一切該當落地的事情都落了地。一個妖蛾子,原該覺得踏實,除了好好活著,沒得可矯情。
快入大漠的時候,小費要往另一條道趕路,告了辭。而我們,橫穿過這座沙漠,便要到那甘涼地界。我大聲揮手和小費道別,他在薄霧裡頭揮了揮手。從此我變得更加孤單,連個聊天的人也沒有了。
我嘆口氣,自言自語:人生就是不斷的揮手道別離。
師父忽然搭理我一句:要是覺得難捨,大可以把人追回來。
怎麼個把月沒怎麼理我,一開口說句練功吃飯以外的話,就那麼古怪。我明擺著閒得無聊尋了個聊伴,曉得我對他什麼心還拿這話刺我,也欺人太甚。
我和小費聊天久了,難道傳染上他的酷相,只定了定看眼他,文不對題說了句:對。
我打了個哈欠,覺得無趣了罷,其實師父能開口同我閒扯,我還是有些受寵若驚,沒好生搭理,實在只是因為倦困得不行。大白天的就開始犯困,的確是睡得越多,人越懶散。
好容易撐著練完功,上了路,剛入大漠,忽連韁繩都再握不住,我的眼前模糊成一團,分不清楚沙子與天的顏色。我以為遇上了強沙暴,卻察覺已經鬆手墜了馬,聽到周圍亂作一團的人聲、馬的嘶叫聲,我被一雙手抱起來,聽見他焦急地低喚:於果。我想張口說句沒事,但是怎樣費勁都張不開口;想看看他有多著急,卻再睜不開眼。
那一霎我以為自己觸控到了死亡,因為我試圖抬起手臂回抱一下師父,竟還是抬不起來。如果能這樣地死去我倒還真戲劇,在他明白了我的心意之後,終能死在他的懷中,有沒有比這更悽美的結局。
然而我於果什麼人,這樣悲催地莫名死去,究竟辱沒我的風格。當我沉沉睡去再醒來,發現自己是在移動的車裡,卻仍躺在那個懷抱中,眼皮都不得抬一抬。正扭捏於究竟要這樣半死不活多久,竟有炙熱的吻點點落於我的眼睛和唇。
我想給他一個笑臉,卻只能感到自己的眼淚淌下來。不能動彈的日子可真煎熬,淌了淚丟了人要他給擦,被他抱得挺癢癢,還不能怨不能撓。然而我還活著,他還從沒告訴過我,原來我這樣地被珍惜,就算詐屍,我也得起來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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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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