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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覺噁心,我們能守著屍體一直聊下去,的確算個本事。便央著塵西先幫著把人一同弄出去。
塵西挪完人到後花園,天已矇矇亮,我告訴他,我已經不那麼害怕,天亮了我便可找人來處理,塵西聞言先走了。
塵西剛走,於軾同我爹一齊回來了,儼然已經披麻戴著孝,皇帝駕崩,新皇繼位……該來的終究都來了。
我哪裡顧得矜持,急急追問師父怎樣,我爹拈拈鬍子卻說:他得過些天才能出宮。你別擔心,先皇病危之時,南皇,就是莫南的舅舅,於南國邊境,已屯精兵百萬。
他的意思,有這樣的威懾在,太子繼位後,即便起了什麼歪心,也不敢擅動。
雖然鬆口氣,想來仍是忐忑,情勢竟危急複雜至此,若不是師父有這樣一個舅舅……一切怎堪設想。我成天置身事外,裝作一副煙火不食的清高樣,就以為人人都清高得要死。聽我爹這麼一說,太子竟也不是那省油的燈?還有師父如今情緒怎樣,他對太子繼位這樣板上釘釘的事實又作何想……我完全抓了瞎。
我爹和我那皇帝公爹,看樣子感情不淺,他傷心欲絕的樣子,我不便打擾他的哀思,拽著於軾到外頭坦誠殺人的事。於軾雖大驚,還是當仁不讓接下了爛攤子,讓我好好歇著,不用再管。
足足過了兩日,師父還是沒有任何音信,也沒有從宮裡帶出一絲音信來。我本想著他必然是傷心過度,無暇顧及這些事情。於軾卻又從宮裡頭帶回來又一個驚人訊息:皇帝駕崩之夜,皇后傷心欲絕,當晚便已西去了。我們回宮時太過匆忙,尚未得信。
更要命的是,於軾告訴我,皇后……彷彿是被人趁亂毒殺的。
我的婆母,那位集雍容嬌弱於一身的女子,為不在身邊的兒子精心選配了銀鞍白馬的女子,竟這般驟然仙逝,還是死於非命……於我都是晴天霹靂,他怎麼受的了?
殺皇后的動機……不會是項莫遠做得罷。唉,如果再回到那天,就算用刀架我脖子上,我也該同他一處走。
第三天上,宮裡忽來了人,說是來接我進宮的。我爹和於軾都不在,我顧不得找人商量,急急著跑出去攀上了那輛車,爬的時候,我的身體竟有些顫顫悠悠,想是這幾乎沒睡的緣故。
從來沒覺得路那麼長,我被宮人引著穿過浮雲般的重重殿門,終到了一間書房,卻沒有。我正琢磨案頭的紙筆,卻聽到一個久違的聲音,透著些欣喜:於果?怎是你?
我還想問呢,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男人如今又在哪裡?如今我對這個人,充滿了戒備和敵意,礙著他如今咄咄逼人的身分,我不好造次,只得趕緊跪下,低了頭。
他雙手扶了我的肩,要把我這麼扶起來,以為自己打得過我怎麼的?我怕授受不清,自己爬起來了。項莫遠竟像啥也沒發生那樣,同我敘起了舊。就彷彿不是他命人引來的我,而是我們在路上閒逛時偶然遇見。
我心中念著師父,萬分焦躁,沒心思跟他閒扯,他說的什麼我也實在沒能聽清:皇上,煩請告訴我,我家夫君……現在何處?
我忘了稱什麼王爺,顯然新皇對我的無禮不甚愉悅,皺了個眉:於果,我說的話,你還沒明白麼?當年……我也是身不由己,如今一切再不同往昔,所有你想要的,我皆甘願為你尋來,拱手送上。
他在說什麼,在說他願為我摘星撈月麼?他是不是發了什麼瘋顛?送了無字書,還沒完了,把我找來說上這通噁心話。不要問我有沒有動心,我是動怒,要不是怕激怒了他不能全身而退,讓師父傷心,我揍他的心都有。
我仍低頭裝蒜:皇上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不過我想著,皇上定然存了好意。只是我太不懂規矩,等我的夫君來了,我讓他代我謝主隆恩。
項莫遠結舌,過會又嘆:於果,你是不是……始終有些恨我?
聽得我汗流滿面,這話從何說起的,我一直倒覺得有幾分愧對於他,恨他做甚?莫不是他真幹了什麼虧心事,害了我婆婆?可他又那麼直白,還說什麼始終……我大約實在遲鈍,聽不明白這種高高在上的人說的暗語。
我乾脆衝他擺擺手:皇上,若您指的是過去的事,那便實在無從說起,再說這世間若是有回頭路可走,那路上定然人滿為患,擠破了頭,所以不走也罷,我們自有大路朝天;如果您指這兩天發生的事,您若問心無愧,自然可以高枕無憂,若是真如您所說,做了什麼教我恨您的事兒,我著實沒有立場和證據來指責您,您貴為天子,有老天幫您擔待一天,您便仍能安枕一天。您來為難我,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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