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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因為他註定無法愛我,那我又何必讓他知道?”女子淚眼婆娑,“謝謝你的身體借我,能讓他這麼抱著,我已經無憾了。雖然我知道他抱的不是我……為了報答你,我會幫你捉住那女鬼的,請等我的訊息吧。”說罷,她便走了,寒涼的風捲著白衣和髮絲,那背影竟是如此悲涼。
花開看著她走後,便轉身看著還躺在地上的自己。
那時候老道士還在她旁邊誦經求魂,而梓竹則用了很多方法也沒能讓她醒來,便漸漸地絕望了,哭著緊緊地抱著她的身體,一點也不鬆開,口中喃喃道:“花開,你醒醒……醒醒啊。”眼神已經有些渙散。
最絕望的事情,不是一開始就沒了希望,而是在給了你希望後,再毫不留情地奪走。此刻的梓竹,抱著花開的身體,真的很像那時候花開抱著白草的身體,都是一樣的可憐。
花開沉默了一會,便轉身走進自己的身體內。慢慢地睜開眼,朝老道士輕輕地喊了句:“師傅,我沒事了。”說罷,便掙開了梓竹,從地上站起身。
老道士和梓竹似乎都沒回過神來,就愣愣地這麼看著花開整理著她髒亂了的衣裳。過了好些時候,還是老道士先緩過神來,急忙走到花開身邊,抓起她的手,按著脈搏,發現那還在跳動的時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說:“謝天謝地,佛祖保佑啊!”但很快的就是老淚縱橫,“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那固執的個性!早晚會害死你的!”
花開看著老道士哭得如此傷心,就知道自己真的嚇壞他了,但還是無可奈何,“師傅,我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算死過一次了。而且你不是說過,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嗎?閻王要我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既然這樣,我又何必改?該我死的時候,閻王不會放過我,不該我死的時候,他也不能留我。你看,他現在都把我放回來了。”
老道士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抹了抹眼淚,嘆了一口氣。老道士當然也明白,如果不固執,就不是她了。
這個時候,梓竹才真的回過神來,才真的相信花開又活過來了,她回來了。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剛剛伸出手,卻被花開躲開了。
花開說:“天亮了,我們走吧。”說罷,便拾起地上的長劍,還有那件白色的長袍。後來,那件長袍就被花開小心地藏了起來。她一直不明白到底是誰給她這件衣裳,為什麼要扮成白草的樣子,用意是什麼?這一切,都不知道。直到數年後的那一天,才算徹底地明白了。
魚肚白的天際透出了淡淡的色澤,輕風涼涼。
梓竹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呆愣了許久,望著花開漸漸走遠的背影,有些疑惑,有些悲傷,似乎剛剛那個抱著他的花開不曾出現過,一直如此冷漠。直到老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去了,梓竹才慢慢地跟了上去。
回到屋內,花開便換了身乾淨的衣裳,然後向老道士和梓竹說出她經歷的一切。但在說到白衣女子的時候,花開淡淡地看了梓竹一眼,就隱瞞了她的存在。
老道士聽完後,想了想說:“看來這河裡之前突然死了不少人,無人知道,也無人超度。這些冤死鬼的怨氣加大,便四處找替死鬼,又害了不少人,如此惡性迴圈,再加上那女鬼半夜出來晃盪嚇人,一時流言四起,才使得這鎮子漸漸落沒。”
“那些突然死去的人,大概也和那女鬼脫不了干係吧。”梓竹插嘴道。
老道士點點頭,“這女鬼恐怕就是十八年前那個瘋了的女人吧。大概也是發生了些什麼事,才會致使如此。如今,還是先將河內的冤魂超度一下,好讓它們能早日投胎做人。”
三人吃了些東西,便好好地睡了一覺。折騰整夜,已經是累極,躺在乾草堆上,立刻便睡去了。
梓竹還做了個夢,夢見的就是當年還小的時候,在破廟裡遇見了花開,她蓬頭垢面,滿身是血,不會說話,不會動作,連眼睛也不會眨。後來又夢見她從那扇門出去後,就不見了,自己急忙去找,然後發現她倒在雪中,幾乎被掩埋。最後,就是在河裡了,他看著她走向河中央,然後一頭紮了進去,波光嶙峋的河面不再見她的身影,一片孤寂。
梓竹頓時被驚醒過來,醒過來後,才知道自己已經是滿身冷汗,他看著熟睡在一旁的花開,才知道自己剛剛是在做夢,那不是真的。梓竹看著花開許久,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朝她的臉上撫去,暖的。想起之前花開在河邊,衣服溼透,全身溼透,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已經是斷氣許久。那時候自己真的不敢相信,只能抱著她的屍身嚎啕大哭,卻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