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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那道:“大汗的馬鞭是用來征服天下的,如今用來抽打這樣的人,不是太浪費了麼?”
一旁的卜遠笑道:“想是你被恨充滿了腦子,想不出大汗的意思了。”
“什麼意思?”圖那一頭霧水。
“對於在戰場上的弱者來說,最痛苦的不是被敵人殺死,而是死前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留給敵人說話的機會,才不是草原英雄所為罷。”
“我們可不是草原長大的,”韓忱鸛頗有些得意,“可都看出來了,怎地你現在倒糊塗了?”
圖那想了想,收起刀來,向忽必烈行禮道:“大汗……”
“你倒是說說看,要如何處決這個人?”忽必烈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
“我要將他點了天燈!”
忽必烈笑道:“若是這樣,他被燒得散了架,縱然不是全屍,也死得痛快些。若對敵人都如此仁慈,怕成不了大事。”
圖那奇道:“這等人還給他留全屍做什麼?”
“留個全屍,他會去得更痛苦,也解心頭之恨了!”忽必烈說著向站在外面的侍衛道,“還有沒有新鮮的牛皮?”
侍衛有些面露難色地:“請大汗恕罪!牛皮大多用做了箭囊水壺,新鮮的整張牛皮,委實沒了。”
“將他千刀萬剮了也是好的!”圖那說著一把拽起徐子成,“我這便動手去……”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人影自門口從閃了進來,手裡舉著一個東西,高聲道:“是不是這個?”
“你還是來了,”圖那看著來人,心想著自己的猜測還是不錯的。
原來,此人正是方才被救下來的宋軍士兵,這會子手裡正舉著一張半新的牛皮。
“拜見大汗!”士兵說著又轉向圖那,“拜見將軍!”
“這是……”忽必烈看著圖那。
圖那笑道:“大汗,此人可是有骨氣得很吶!”
忽必烈點點頭:“你既如此說了,那便是了。我大元的軍隊,可不要軟弱無能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士兵道:“小人在家行三,沒有名字,爹孃都叫我‘三兒’!”
忽必烈笑道:“這名字太不好了些……你都會些什麼?”
“小人家裡世代行醫,因此會些醫術。書也看過一些,雖不及大學士,文章也還勉強能看得下去。”
忽必烈想了想,道:“既收服於征戰,不若,你就姓‘戰’吧。中原古時有位神醫名‘孫思邈’,你既會醫術,又懂文章,各取一字,便是‘思文’。‘戰思文’,你覺得如何?”
戰思文連忙行禮:“謝大汗賜名!”
又得一員可用之才,忽必烈心裡自是高興得很:“那麼,戰思文,現在你來告訴我,這張牛皮是做什麼用的?”
戰思文聽罷先是將牛皮交到圖那手裡,待圖那再將東西遞到忽必烈處,才說道:“前些時候《炫》糧草不濟,徐子成《書》餓得急了,便讓我們到《網》百姓家中去搜,我們也都餓著,只想著速速找到些吃的才是正經。沒想到整座外城竟不見一人,想來都是逃走了,現在才知曉是被帶到了內城。百姓們不在了,家裡還是有些帶不走的東西,桌椅板凳,箱子櫃子,席子也是有的。那日在一戶百姓家裡搜到了這張牛皮,那時還是新的,就拿上了,不想現在派上了用場。”
“哈哈哈哈……好!好!”忽必烈一邊笑著,一邊復又將牛皮遞給圖那,“交給你罷,別讓他去得太痛快!”
“請大汗放心!”
圖那應著,一手拿著牛皮,一手拖著徐子成,自門口出去了。徐子成自知死期已到,但不知是個什麼死法,想來是比“點天燈”還可怖的,不然也不會特意等到牛皮來才行刑,心下里怕得不行,於是更是大聲叫喊。
圖那也不理會他的哀嚎,徑直來到城牆處。此時雖然已入秋,陽光還是有些烈的,便找了個陽光最為充足的地方,鋪好牛皮,圖那便拽過徐子成,縱然對方有死命的掙扎,可怎奈在他看來都是徒勞無功的,輕而易舉地就將對方牢牢地捆在牛皮裡。
時值正午時分,陽光最為足實,只消一會兒,就見那牛皮開始慢慢地往回縮,被裹在裡面的徐子成自是喘不過氣來,開始發出慎人的呼吸聲。
這是草原上特有的一種刑罰,因牛羊眾多,因此牛皮也就有了它的新用途,只不過這種刑罰太過殘忍了些:讓犯人慢慢地窒息而死,遠比將他“點天燈”還痛苦萬分,想來,這也是旁的人不及蒙古人的一遭兒罷。
時間又過去了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