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頁)
從那天起,我和韓叔叔除了交代治療上的事情,更多的是談論詩詞和名著。他雖然是韓國人,可是對詩詞名著的熟悉程度比國內的很多人還要高得多,我們倆常常一聊就是幾個小時都不自知。就這樣,我們很快成為了“忘年交”。
幾天後的一個上午,查完了房,我照例到了韓叔叔的病房。他正在桌上寫著什麼,看到我進來,他把手中的紙拿到了我面前。
“琳季啊,我想寫兩個對子,可是隻想出了上聯,下聯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一個合適的,你來看看?”
“韓叔叔,您都想不出來,我怕也不行啊。”接過上聯,我輕聲唸了起來。
“水接楓葉寫秋意,嗯,很淡,很雅,有意境。我想想看。有了!雪染青松知歲寒。”
“水接楓葉寫秋意,雪染青松知歲寒。哈哈哈,對得好,對得好!”我這邊剛說完,那邊韓叔叔就大笑著鼓起掌來。
“那這個呢?”收起我手上的宣紙,他又遞給我另一張。
“花開無聲聲在心中此時無聲勝有聲。好句子。流水無情,情在身外,道是無情還有情。”
“好!好一個“流水無情,情在身外,道是無情還有情!”這次沒等韓叔叔開口,門外響起了清脆的掌聲,隨著的,還有悅耳鏗鏘的說話聲。
“爸爸!”我正想到門外去看看是誰在說話,一個男生走了進來。挺拔偉岸的身材,稜角分明的臉龐,劍眉,星目,懸膽鼻,朱方口。如果說在中的帥氣是漫畫男主角那種種精緻美麗的感覺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個男孩兒的帥氣就是那種中俠士劍客的剛毅俊秀的味道了。縱然他的外貌很出挑,可是看過一眼之後,我還是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有了在中,就是宋玉潘安在世,也入不了我的眼了。可是,我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孩兒,對我後來的生活,影響會那麼深。
“雲澤啊,你回來了!快來,快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南宮大夫,我的經治醫生,醫術好,也是個難得的才女啊!吟詩作對,賞詞論典,樣樣精通,連我都自嘆弗如呢。”韓叔叔看到男生進來,欣喜極了,把他拉到了我的身邊,他倒沒什麼,依舊笑著,反而讓我促狹了起來。
“呵呵呵,韓叔叔,您就別再笑我了,我哪是什麼才女啊。詩詞名著什麼的,都是隨便讀來玩玩的而已,那能稱得上什麼精通。我要是敢自稱精通這些的話,那那些文學大師們不得氣壞了?”
“南宮小姐,我看倒不是我爸爸在誇張,不看別的,但說剛才你吟出的那句,就已經能夠讓你完全擔得起才女這個稱呼了。沒有很好的文學素養,是不可能只看過上聯,隨即就對出這麼工整,這麼精彩的下聯的。你看,你看,說了這麼半天,我還沒有介紹自己,真是失禮了。我叫韓雲澤,很高興認識你。”紳士地彎腰,伸手,我微笑著回握住了他的手。真是個很有風度,很有禮貌的人。
“你好。我叫南宮琳季,你以後叫我琳季就好了。雲澤,是“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裡的雲澤嗎?很雅的名字。”
“哈哈哈,沒錯,沒錯,我的名字就是從這首詩裡得來的!琳季真的好學問,一聽就唸出了這首詩。以前我和別人說我的名字的時候,可是沒有一個人說得出其中的含義的。”
“雲澤先生見笑了。這首襄陽先生的《臨洞庭湖贈張丞相》,我向來是很喜歡的,不知誦讀了多少遍,自然聽到你的名字就聯想起來了。韓國人裡喜歡我們中國詩詞的怕僅是少數,當然,猜不來這其中的含義,也是正常。”
“呵呵呵,剛才還讓我不要叫你南宮小姐,怎麼稱呼上我‘雲澤先生’了。我看咱們年紀也相仿,叫我雲澤就好。”
“好,雲澤,你和韓叔叔好好聊聊吧,我不打擾了。”笑著答完,我快步離開了病房。雲澤一直用那樣強烈而又熱情的眼神看我,我還真有點吃不消了。
以後的幾天,雲澤每天都會來探望韓叔叔。聊天中我才知道,他正在牛津大學攻讀MBA,來年就要畢業了,這次是因為爸爸生病而特意趕回來的。因為韓叔叔的影響,雲澤也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這也成了我們的一個交談點。而且他的口才很好,很幽默,也很聰明,我們倆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好朋友。半個月後韓叔叔出院了,想到以後再見他們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10月23號,在中終於正式重返舞臺了。受傷以來,再苦再痛都從沒在我面前流過淚的他,下了臺以後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我知道,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為了這一天,他也付出了太多,忍受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