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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他好像真的不是很瞭解自己的兒子。
“你根本就不會當父親!”蔣雨晴沒有多想,衝他甩下一句話。
嚴懷瑾聞言一怔,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劃下一片陰影:“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會當父親。”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突然把煎餅果子扔進了垃圾桶,站起身離開了。
“喂,嚴懷瑾?”蔣雨晴一頭霧水地站在餐廳裡,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翻臉。
煎餅果子做錯啥了你要扔掉它?
是她剛剛,說錯了什麼話了嗎?
“唉……”鍾阿姨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完全,長長地嘆了口氣。
“鍾阿姨,這到底是咋啦,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蔣雨晴有些慌亂,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嚴懷瑾。
他從來都是沉默並且彬彬有禮的。
但是剛剛的他……
蔣雨晴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頹廢的樣子。
“唉,時間過得真是快啊,一晃眼啊,我在嚴家當傭人也當了三十年了。”鍾阿姨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了一句似乎毫無干係的話。
等等……
“三十年?嚴懷瑾他不是……”只有二十七歲嗎?
“對啊,他現在只有二十七歲。”鍾阿姨笑笑,臉上寫滿了對往事的追憶,“老爺剛把他從孤兒院領回來的時候,他才八歲,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大人一樣。可是老爺雖然領他回來了,卻天天忙於工作,根本沒空搭理他。你覺得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得有多殘忍?”
“么么零,這也是你們構造的隱藏劇情嗎?”
“不是哦宿主,這就是嚴懷瑾這個人的經歷哦。嚴格意義上講,這應該算原小說的隱藏劇情才對。”
蔣雨晴沉默了。
嚴懷瑾他自己的經歷嗎?
怪不得他會被剛剛那句話傷到。
這幾乎是他心裡最深的痛楚了吧?
蔣雨晴突然想通了一些原本就覺得很奇怪的地方。
為什麼有些時候這個總裁會這麼接地氣,為什麼他連糊掉的烙餅也能吃下去,為什麼他面對她和阿悔的時候總是有些彆扭。
如果他曾經有過那樣的經歷,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沒有人教他什麼是愛,在孤兒院和這偌大的別墅裡,他只學會了生存,卻沒有學會生活。
從來沒有體會過,擁有過的東西,就算是身體裡有那樣的本能,又怎麼能做好呢?
所以才會顯得那麼笨拙的吧……
不是不愛,是不會愛。
可他表現的那麼明顯,她卻一直不願意去發現。
“我明白了,謝謝鍾阿姨。”蔣雨晴向鍾阿姨道謝,飛奔上樓。
站在緊閉的房門外,蔣雨晴突然有些猶豫。
她能做什麼呢?
剛剛傷害到嚴懷瑾的也是她啊!
蔣雨晴突然回憶起阿悔失蹤時,嚴懷瑾那隻溫暖有力的手。
她看了看自己的那隻手,似乎還能感受到他大手上的溫度。
之前他給了她力量,現在換她讓他振作了。
蔣雨晴深吸了一口氣,敲敲門走了進去。
******
嚴懷瑾正趴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靜靜地趴著,平日裡用髮膠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難得亂糟糟的,看樣子應該是自己抓亂的。
嚴懷瑾聽到開門的聲音,抬起頭看向蔣雨晴。
陽光透過窗灑在床上,灑在他的身上,映得他的眼神溼漉漉的,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獸。蔣雨晴呼吸一滯,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頭。
髮絲軟軟的,陽光也軟軟的,溫溫熱熱的,蔣雨晴小聲道歉:“對不起……”
“晴晴,我以前一直在想,我不要和養父一樣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可我還是……我是不是真的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嚴懷瑾打斷她的話,眼睛看向別處,輕聲問著。
察覺到他語氣中難掩的失落,蔣雨晴心中的愧疚感更重了。
她想起那個和自己拌嘴的幼稚鬼嚴懷瑾,想起在她不知所措時在她身邊像定海神針一樣的嚴懷瑾,想起抱著阿悔時笨拙好笑的嚴懷瑾,想起撤掉熱搜雷厲風行的嚴懷瑾……
都不是面前這個看起來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嚴懷瑾。
蔣雨晴握住了他的手:“你做的確實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