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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弘佑聽罷冷笑一聲,“不必懷疑,此事想來定是她挑釁,這樣的把戲她也不知做了多少回,當日賢敏皇后之死,她不也是從中插了一腳?朕本念在她‘可憐’的份上,前事不究,如今倒是越發讓她沒了顧忌!”
“想必是靖王妃有孕,朕又膝下無子,讓她生出了希望,加之宮中愉昭儀寵愛最盛,又是著人滋補調養著,保不定讓她生出危機感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來一招借刀殺人,她也好坐收漁翁之利。”
眼神突然一變,戾氣四溢,“朕若再放過她,也未免顯得太無能可欺了!”
“來人,擺駕仁康宮!”
仁康宮中,餘太妃蹙眉沉思,夏清妃被降了位份,難道是與那事有關?莫非事敗了?堂堂一個太傅府難道宮中不曾安插人手?就辦這麼點小事也一下子讓人發現?
手指無意識地絞著,雖然知道夏馨雅無論受到怎樣的處罰也扯不到自己身上來,畢竟她也不過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可不知為什麼她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安。
當年賢敏皇后生子而亡,皇長子、大公主先後夭折,文貴嬪離奇暴斃,一樁又一樁,哪一樁不比如今這事嚴重,可不也是不了了之了?
為何到了那愉昭儀身上,就一下子……
“皇上駕到!”尖銳的太監唱喏聲生生將她嚇了一跳。
皇上?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回踏進這仁康宮,今日卻是為何而來?
不安預感更是強烈,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扶著宮女的手往殿中去。
彼此見了禮,餘太妃揚著些許笑容,神態自若地問,“不知皇上駕臨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朕前些日子在龍乾宮中偶得一副佳作,特來請太妃觀賞!”趙弘佑似笑非笑,一揚手,跟在他身後捧著畫卷的郭富貴上前幾步,將畫遞給了侍立餘太妃身側的宮女手上。
餘太妃心中狐疑,臉上卻是笑容不改,“皇上有心了,本宮一向對畫作並無研究,只怕是賞不出其中妙處。”
話雖如此說,手卻是接過了宮女呈到身前的畫卷,慢慢地將畫攤了開來。
“這……”當畫中人物映入她視線中,餘太妃先是一怔,隨即靠得更近去細細打量,認出畫上其中一人正是年輕時的文純皇后喬英淇,另一人,卻是與她有幾分相似!
拿著畫的手有些抖,她強壓下心中漸生起的慌亂,故作鎮靜地問,“畫中女子不知是哪家姑娘?”
趙弘佑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緩緩地道,“左邊那位,太妃許是認出,那是朕的母后文純皇后。至於右邊那位……論起民間親戚來,朕本應喚她一聲表姨母!”
見餘太妃臉上笑容漸僵,拿著畫的手抖得更是厲害,他不慌不忙地又道,“這位表姨母,因家中親人亡故,投奔至當年的喬府,與母后相處融洽,與父皇……更是情投意合,只可惜年紀輕輕便過世了。”
說到此處,他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眼角餘光卻投向餘太妃,見她臉色早見蒼白,心中冷笑。
打蛇打七寸,他雖不明白父母與那莊馥妍的糾葛,但餘太妃對父皇的情意,早在許多年前,他便是一清二楚的了。
“她、她叫、叫什麼名字?”餘太妃顫聲問。
“姓莊,閨名馥妍!”
‘轟’的一下,仿若驚雷在腦中炸響一般,餘太妃徹底白了臉,手中的畫一下便掉在了地上。
“馥兒,馥兒,朕的馥兒……”多少次纏綿繾綣,多少次情到深處,那一聲聲情意綿綿的呼喚,原來竟不是叫她!
恩愛纏綿間,她還總是嗔怪他連‘芙’字也讀不準,原來,原來竟是她會錯了意!
他口中的從來便不是‘芙兒’,而是真真切切的‘馥兒’!
飽讀詩書之輩,又怎可能芙馥不分!只怨她自己被情愛迷了心,蒙了耳,才一廂情願地認為他叫的是自己。
“你叫馥兒?”初見時的青衣男子,氣度不凡,神情溫柔,那兩字更像是浸潤了無盡情意一般,讓懵懂的她一下便羞紅了臉,平生頭一回覺得,自己的名字竟是那樣的好聽。
如今想來,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名字,難怪,難怪,難怪堂堂一國之君竟會無視群臣異樣目光,堅持將她收入後宮。
她到底算什麼?!她餘少芙到底算什麼?!錯付了二十餘年的愛戀,如今竟是一場笑話!
甚至,甚至在他心中,只怕根本連餘少芙的名字都沒有!
往事一幕一幕,如走馬燈一般在她腦中閃現——
木梨